胡八一看了眼脚下奔腾不息的大河,也禁不住发愁,当年在兰州军区当兵的时候,见过那边的老乡使羊皮筏子渡河,可这附近连个放羊的都没有,更别提羊皮筏子了。
眼下只好在雨中苦等,心中郁闷的老胡,也焖了两大口白酒,身上寒意稍退,时辰渐晚,天地间阴晦无边,四周细雨飘飞,被风吹成了无数歪歪的细线,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奋勇杀敌的战友们,眼前的河水愈加汹涌澎湃,越看越觉得心里压抑烦躁,忍不住扯开嗓子对着黄河大喊一声。
自己也不知道喊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只要喊出去了,心里才能痛快。
胖子拉着赵国柱、大金牙他们两个人,学着胡八一的样子,把手拢在口边大喊大叫,四人都觉得好笑,细雨带来的烦闷之情减少了许多。
当然,赵国柱的心里面与其他三个人的感觉是不同的,胡八一他们是压抑、烦闷,赵国柱则是迷茫,对自己身世、未来、过往的迷茫,不过,不得不说,发泄出去之后,感觉真的是好多了。
胖子这小子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借着酒劲说:“老胡,现在这到了黄河边上了,咱是不是得唱两段信天游的酸曲,应应景?”
这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所以这胡八一就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对胖子说:“你一个胖娃懂个甚勒,憨得很,不放羊你唱甚酸曲,你听我给你吼两嗓子秦腔。”
胖子也不甘示弱,他逮到了胡八一的话把,不失时机的挤兑说:“老胡你懂个六啊你,在这唱什么秦腔,你没听说过饮一瓢黄河水,唱一曲信天游吗?这可是在折的,有倒是,到什么山头,就要唱什么曲。”
胡八一怒道:“你哪攒来的那么多臭词?什么喝黄河水,我给你大茶缸子,这水你敢喝啊?我他娘的就知道才饮长沙自来水,又食武昌塔嘛鱼。”
见这哥俩又吵起来了,大金牙连忙做和事佬:“一人唱一句,谁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反正这地方没人,算不上扰民。”
赵国柱对这两个活宝的所有搞怪表现,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根本就没有动地方,反而拿出瓜子,跟奴儿在一旁等着看戏。
胖子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大咧咧的说道:“我先唱两句泪蛋蛋沙窝窝,给大家伙听听,要是听舒服了,就给哥们儿来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