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为忠贞之鸟。相传,鸿雁专,一生一世只选一相伴,若不幸丧偶便终不配,以孤殉。若冲照着曲谱练习一遍,只觉物伤其类,秋鸣也悲,随即整郁郁不乐。
凌志孺家中。
凌志孺老先生拖着病躯,伏于案前,提笔疾书,不时停下笔来,细细回想,又重新提笔。房中不时传出咳嗽的声音,凌夫人端着一杯莲子羹掀起门帘来,递给凌志孺,口中问道:“老爷,您这是在写什么呢?”
凌志孺放下毛笔,接过凌夫人手中的莲子羹。
“小囡睡下了吗?”
“是,儿媳早哄她睡下了。”
凌志孺夫妇相濡以沫,在一起过了四十多个年头。
“夫人,您忙完就先去睡下吧。”
“你这是要把当年的查到都写出来吗?”凌夫人神色紧张。
凌志孺点头:“这是鱼家案往上查,到了龚宗宇那儿这个案子就被打断了,再往后我也能为力了。”
“事已经洞若观火,报到东皇宫去,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当年现场的查访、鱼家奴仆的口供,得出的推论得出鱼难成没有谋反,鱼难成和龚宗宇有交易,可这些没有证据,没法核实。想来想去,鱼难成谋反的案子可能只是口子,有人想用这个口子挖出真相,也就有人想堵上这个口子。”
“你现在是想告诉别人有这个口子?”
“凌家无后,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死去的孙子,我想知道害死我孙儿的人是谁。如果今天来人真是想重提鱼家旧案的,那就借他们的手,帮我查一查吧。”
凌夫人忧心忡忡也不答应,低下头做针线。凌志孺将油灯往边上稍稍移了移,将凌夫人手中的针线照亮一些,凌夫人感觉眼前亮了些。
一个抬眼,一个低眉,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低下头各自忙各自手头的事。
裕王府。
裕王给玉熙讲故事,哄她入眠之后,回到自己房中。一面脱去外衫,一面对小豆子说道:“你明打发人给凌志孺大人府上从两封银子,四匹棉布,两匹丝绸,还有十斤油。”
“王爷怎想起他来了?”
裕王不愿多说,只冷冷地一句:“照做就成。”
裕王将手伸进他沐浴的木桶中,试水温,此时门“嘎吱”响了一声,裕王闻声望过去,透过水雾与屏风,望见门前的那个影,只瞧那头饰,便知道是王妃。
“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伺候王爷。”王妃低声下气。
“这是丫鬟们做的事,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