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为裕王调砗磲粉做画白色梨花的颜料,若冲看了看裕王此处的颜料丰富,不免羡慕地说:“果真是你们王公贵族才能有能力画出颜色绚烂的画卷,而我这样的小道士,平里也只能画丹青图卷。
“若你喜欢,我便送些给你。”裕王笑看她为自己调颜色,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之向。
“你就别取笑我了,就我这画技只会暴敛天物罢。”若冲拒绝。
裕王低头作画,若冲等待的时候,便随手打开裕王手边的画卷来看,裕王画得专心,并未制止。
在裕王的妙笔之下
一位姿色颇艳丽的女子,站在梨树下,语笑嫣然,若冲缓缓展开画卷,见画上刺眼的落款“赠婉卿”,以及他的印。
若冲顿时心神不宁,手脚慌乱地将画卷了起来,塞回原处。转头再瞧裕王,只见他还在低头专心作画,并未注意到她。
若冲不忍多言,愣了许久,又取来一卷画轴,握在手中,犹豫看还是不看。
若冲偷偷将画卷展开,却只展到一半,便又卷了回去。只见到画中女子的眉眼,便知是前一卷画中的女子。若冲瞥一眼那几卷她还未翻看的画卷,她已然不愿再去翻动,若是全都展开来看,画中都是那一个人,她当如何继续自欺?他口口声声说的心之人,是婉卿,还是菀青?
“王爷长恨院里以前那女人的衣裳呢?去哪儿了?”若冲问。
裕王没有抬头,低头作画。
“让勤伯拿去扔了。”
“那幕好的衣裳扔掉不觉得可惜吗?”
裕王抬头瞟一眼若冲,见她神忧郁,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王爷以前和另外一个女子住在这儿吧?”
裕王点头。
“那现在怎么不见她了?”若冲追问。
“她走了,别说她了……待会儿我有件事和你说。”
若冲收敛绪,坐上书案,她披散着的头发垂下,落在纸上。裕王微微抬眼,与她对视。
“王爷有画过我的画像吗?”
“自然画过,画得不似你,便给扔了。”说话间,裕王瞥眼瞧了一眼收边藏起的宣纸,他给若冲画的画像还未完成,想要等画好之后再告诉她。
若冲并不相信,看眼前的裕王与自己斗方,再瞧他为“婉卿”所绘大作,掂量分量,自己在他妙笔丹青之下,也只配拥有一张斗方罢了,面子上眨着眼睛噙着笑意,口中撒痴道:“为何扔了?送给我不是很好吗?您的画,便是好的,我一定去找好的工匠裱起来。”
裕王一面低头画着梨花,一面说着:“很多都是在是在寄心院的时候画的,为找你而画,可画了很多都觉得不像,便扔了。”
若冲信这是实话,那时候给她画的画像,原来是为了捉拿她。
她嗤笑一声,空欢喜一场,可脸上依旧挤出笑来。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真实感,自己在他眼中竟然如此卑微,而自己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她立起子来,坐正,却又恐自己这失礼的举动,或许他从不觉得可,甚至心底里觉得她的行为可恶,只是在强忍着,只是为了安抚她不说而已。
若冲识相地跳下桌来,杵立一旁,为他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