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庙,外面大雨如注,夜已经很深了,有了雨水的阻隔,外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庙宇内燃起的灯火,将这里照耀的有如白昼,可以看到灶王神的泥塑真身上已经破损。这间灶王神殿内之留下三十多名丐帮弟子,其他的弟子都在别的屋子内躲雨休息。
端木裂和孟杜娘两人都被绳索牢牢捆住,丐帮弟子身上常年带着绳索,本不是用来绑人,而是用来拴狗的,见到野狗,丐帮弟子便会下套,套了狗,在荒郊野外生个土灶,就能将狗烹成美味,当然,用来捆人,也是同样利索。
和端木裂的垂头丧气不同,孟杜娘尽管被缚,也依然流露出妖娆的一面,身子不能动,眉目却还能传情,只可惜这屋子里没有人能够理解那种风情。
子车春秋没有被绑,因为对于他,跟本没有绑的必要,他被汪九成一掌打在肚腹上,内脏受损,别说要绑,就是扶着他站起来,恐怕也站不住,但他竟然没死,可见他本身的内力修为也不低,否则在这一掌下,早就毙命了。
汪九成和刘苏儿面对着三人,准备问他们话,问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以及他们运来这么多火药的阴谋。
子车春秋几乎说不出话来,看他的神情,就算能说,恐怕也不愿说。
汪九成的目光放在孟杜娘身上,孟杜娘尽管已做阶下囚,可依然春风满面,娇笑道:“你问我的这些事,奴家都不想说,不知道汪帮主准备怎么对付我?”
这种女人最是难缠,汪九成又将目光放在端木裂身上,端木裂呸了一声,脸扭向一边。
汪九成站起身来,说道:“看来你们都不想合作,来人,将他们三人分别关在三间屋子里。”
自有丐帮弟子两人一个,将他们拖走,对端木裂,则是四个人方才拖得动。
三人一走,屋内还有几名西域人,准确的说是七名西域人。
汪九成问道:“你们看来是和这些鞑靼人一伙的了?”
这些西域人脸露疑惑之色,其中一人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汪九成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原来他们同样听不懂汉话。
汪九成无奈,便想让人将这些不会武功的西域人全部捉起来,然后送往西安府,据说西安府有懂得这些人说话的人,到时候再审问不迟,对于子车春秋,端木裂和孟杜娘,倒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逼他们说出真相。
周破衫正准备带人将这些人捆起来,刘苏儿见其中一人处之坦然,和其他脸带疑惑神色的表情不同,他心中一动,拦住周破衫:“别这么麻烦了,周大哥,汪帮主,对这几个人,我看干脆都宰了得了。”
由于西域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怎么说对付他们,他们本也不会惊慌才是,但刘苏儿偷偷地看了那名不同寻常的西域人一眼,果然看到他面露惊慌之色。
汪九成还不知刘苏儿何意,心道,将他们都宰了,就不知道他们的企图了。
刘苏儿转过身来,背对着西域人,面对着汪九成眨了眨眼,汪九成似有所悟,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就将这些对我们中原有不轨企图的异族蛮夷全都宰了!来人!”
几名丐帮弟子站了出来。
那名不同寻常的西域人颤抖地说道:“不!不要杀我!”
原来他是懂汉话的,不仅能听懂,还会说,更妙的是,还非常怕死,事情忽然变得容易多了。
据这名西域人所说,他名叫李奥蒙,乃是被鞑靼人请来研制最新式的火炮,叫做佛朗机炮,又叫子母炮,因为试炮需要大量火药,所以他们才偷偷搜集了这许多火药。
汪九成听他说话不尽不实:“既然是为鞑靼人炼制火炮,为何在这里进行,而不在鞑靼人的国土上?岂非不用偷偷摸摸的?”
李奥蒙解释道:“来不及了,他们必须要赶快制出佛朗机炮,来不及将火药运到鞑靼人的国土上,所以我们从西方向这敢,火药从东面向这赶,在这里碰头,是最近的,你知道,我毕竟只知道佛朗机炮的原理,而不是专家。”
汪九成糊涂起来:“来不及什么?”
李奥蒙瞪大了眼睛:“来不及慢慢研究了,他们就要开战了。”
汪九成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在哪里开战?”
李奥蒙想了想,最后说道:“好像是靖虏,是这么两个字,我也不知道在哪。”
汪九成点了点头,再没有问题了。
让人将这些西域人专门关起来以后,汪九成有让人把端木裂带来:“端木裂!”
端木裂不屑地看了看汪九成,依然是那副不肯合作的表情,汪九成跟他说道:“子车春秋什么都说了,你们在研制佛朗机炮是不是?他还说不要我将是他说的事说出去,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子车春秋让我说,都是你招供的。”
端木裂闻言有些不能相信,但终于肯正视汪九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