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过来的丐帮弟子有不少是刘苏儿相熟的,他们见到刘苏儿受了伤,凡是身上带有灵丹伤药的都送给他服用,所以刘苏儿的伤好得特别快,到了第三日傍晚,刘苏儿感到伤势好了六七成,便下来走动走动,来到另一间屋子,看到屋里摆着灵堂,忍不住问道:“这是谁的灵位?我怎的不知?”
此时秦有缺出门迎接人去了,留下来的丐帮堂主因不知道情由,便告诉了他:“是大同分堂副堂主陶敬神,难道……难道你竟然没有听说?”
刘苏儿茫然地摇了摇头:“陶副堂主?他是怎么死的?在外面遇到了坏书生他们么?”
这名堂主摇了摇头:“他就是那晚分堂遭受袭击时死的,就死在你养伤的屋内,难道刘兄弟毫不知情?”
刘苏儿如遭雷击,他说道:“这不可能,我问过秦有缺秦堂主,他说那晚无人伤亡……啊,我知道了,他是怕我知道了以后影响我的伤势,他是怎么死的?”
这名堂主猛然醒悟自己多嘴说错了话,他嗫嚅道:“我……我也不清楚。”
刘苏儿来到院子里,找到照顾自己的老丐问道:“陶副堂主是怎么死的?”
老丐原本不想说,但刘苏儿缠着他不妨,他只得说了陶敬神为了阻止坏书生杀他,因而抱住了坏书生的腿,还从他腿上咬下一块肉来,以至于被坏书生杀死。
刘苏儿怔怔地站在当地,心中涌起无尽地难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日没见到陶敬神,秦有缺还骗他说副堂主出去打探消息去了,他们都不想据恩示惠,所以分堂上下全都瞒过了他,若非陶敬神舍命相救,坏书生从背后袭击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又怎会杀之不死?不知何时,刘苏儿感到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他和陶敬神接触不多,想不到他竟如此有情有义。
老丐劝道:“刘小兄也别难过了,咱们总要找到凶手将他宰了,以告慰陶敬神的在天之灵。”
刘苏儿转身冲到陶敬神的灵堂前给他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磕头之际,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手刃坏书生,将他剥腹剜心,拿来祭祀,好让陶副堂主死得瞑目。
他从灵堂中走出来后,依然难过得无以复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角落里,谁都不想搭理,只想静静地待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刘苏儿,你伤可好了?怎的自己走出来了?”
听到这浑厚而熟悉的声音,刘苏儿知道是汪九成来了,他抹了抹眼泪,来到汪九成身前施礼,可是心中激动,又悲又喜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汪九成笑道:“就算伤口疼得厉害,也用不着哭啊。”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就是想分散他的心神。
刘苏儿说道:“汪帮主,陶副堂主为了救我而死,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他声音嘶哑,差点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是喉咙因为伤心抽搐而肿了。
汪九成笑容敛去,冷然道:“不错,坏书生坏事做绝,只因他原来没有惹到我丐帮头上,所以我也没有竭尽力去对付他,这恶贼,那是死到临头尤不自知了。”
秦有缺在一旁说道:“汪帮主,刘兄弟,咱们进屋里谈。”他刚才说出去迎人,刘苏儿没有在意,能够让堂主出去迎接的,自然只有帮主这种尊贵的身份了。
进了屋子,汪九成问起事情的经过,秦有缺已经告诉了他大致的经过,刘苏儿又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汪九成听说他和伏缨联手杀了千面婆和索命坤道,露出赞许之意,当他听到刘苏儿为了追杀坏书生不惜从京城待着路小千和莫谷儿前来,他打断了刘苏儿的话:“这路小千就是路达远的儿子?”
刘苏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
汪九成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刘苏儿说道:“这路达远是路小千的养父,路小千的生父乃是秦王府已经过世的王爷,而路小千的母亲则是刑部韩尚书的女儿,不过路小千暂时只认他母亲娘家的人以及路达远这个养父。”
汪九成要好好想想才能明白他说得关系,然后讶然道:“想不到这路小千竟出身如此富贵人家,让他跟着路达远,也真有点委屈他了。”
刘苏儿问道:“汪帮主可是认得这路达远?”
汪九成点了点头:“曾经见过两次,此人乃是少有的磊落汉子,为人极是仗义,故而能够服众,领兵做出一番事业。”
刘苏儿说道:“那些曾经追随路达远的好汉就是为了路小千方才遭受坏书生的毒手,我敢肯定凶手八成就是坏书生,汪帮主,新仇旧恨算起来,这坏书生死上十次百次都不足惜,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汪九成看着门外,若有所思,闻言转过头来:“坏书生此人滑入油浸泥鳅,想要抓住他可不容易,你伤怎么样了,能和人动手么?”
刘苏儿说道:“总也得在三四天后才行,如今动作大了都会扯得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