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见到伙计从他床底找到包裹,登时哗然,那伙计对其他人说道:“是这个了,这里岂非正有两只鹰儿?”
那恶汉一把抓住康长恨的衣襟问道:“你说没有见过,然则我的行李怎会在你这儿?你这不要脸的狗贼,跟我去见官吧!”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康长恨猛地醒悟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只是伙计从他床底下搜出,也是他亲眼所见,难道是他在入住这间房间之前放下的?他分辨道:“不是我,不是我拿的,我一直睡在屋里,我也不知道这包裹怎会跑到我的床下,定然……定然是有人在陷害我!”
那恶汉说道:“你现在再狡辩还有什么用?难道还会指望着别人会相信你胡言乱语么?”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康长恨,表示他们都能证明这包裹是在他床下找到的。
康长恨兀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定是有凑巧,恶汉的包裹和这个不知谁遗留下来的包裹正好一样,如果里面的东西不同,那么便能洗脱他是贼的嫌疑,他问道:“请……请问,这个包裹如果是你的,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恶汉说道:“里面有银票三百两!碎银子十多两,一身换洗的衣服,两双袜子,其中一个破了洞,打了补丁,此外还有一把长命锁,那是我准备买给我兄弟的孩子的,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店伙计当着众人的面,将包裹打开,里面的东西摊开,正和恶汉所说分毫不差,这么一来,康长恨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如同身在噩梦当中,浑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恶汉的包裹又怎会跑到他的床下,他哀求道:“我……我不过是一个赶考的书生,身家清白,决计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勾当,诸位……诸位朋友,一定是有人偷了放在我的床下,请各位朋友明鉴!”
其中一名大汉呸了一声道:“谁是你这狗贼的朋友,你是赶考的书生?嘿,我还是县老爷呢,哄谁呢?干脆送官得了,跟这狗贼啰嗦什么?”
康长恨一听送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是官差来了,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巴也是分辨不清,自己一旦被关入监牢,别说赶考,自己这一生也就给毁了,他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大汉,双腿一软,给他们跪了下来:“求各位放我一马,我真是赶考的学子,可怜我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过了乡试中举,偿若送了官,我此生……此生再也没有考举的机会了,求各位高抬贵手,小人感激不尽!”说罢连连磕头。
这些人见他说得可怜,全都默不作声,屋内只听到康长恨磕头的砰砰声响。
过了一会,一名店伙计说道:“你说你是去赶考,可有什么证据?”
康长恨说道:“在下此行前去洛阳府进行会试,生藉还在包袱里,诸位一见便知,除此以外,我还有孝廉的籍册在身,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搞错了。”
一名大汉翻看康长恨的包袱,康长恨此时也不敢阻拦,大汉翻找到几两银子,顺手装入自己怀中,康长恨盘缠不多,想要阻止,这大汉喃喃地说道:“多半这也是偷来的。”听到这话,康长恨想要阻止他的手又放了下来,大汉接着翻出康长恨用以参加会试的生藉,翻开看了看,忽然两手一分,给他撕了,这么一来康长恨再也忍耐不住,冲上来想要反抗,屋内众人一起上前拉住了他,将他拳打脚踢地暴打了一顿,可怜康长恨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只觉全身无处不是剧痛,很快便人事不知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后,天已经亮了,康长恨只希望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他还要去洛阳赶考,只可惜包括店伙计在内的七八人还是围在他身旁商量着报官的事,康长恨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打断了,他用微弱的声音恳求:“别报官……求求你们……”生藉被撕,他回去补办,就算来不及,三年后还能重新考取,偿若被送入监牢被当成盗贼,那么此生再无考取的希望。
其中一人好言跟他说道:“若要我们不报官也行,只是你得依我们一件事。”
康长恨虽然全身剧痛,但还是心中升起了希望:“什么事?请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这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捉了个贼,送到官府,衙门还会给我们奖赏,让我们白白放了你,凭什么?所以,你须得给我们一些补偿才行。”
康长恨近乎哀求地问道:“补偿多少?”
那人笑容里仿佛带着无尽地毒意:“我们有八个人,每个人一百两银子,也得八百两,这位房客丢的银子,怎么着也得多赔一些,你就拿出来一千两银子,我们就放了你,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