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的话,朱重阳先是感到有些绝望,不过绝望中也带着一丝曙光,他问道:“你是说,师公除了教我读书写字外,还会教我武功?”p
伊雪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你师公不是说了,要教你一套曜日掌,比你爹的豹尾脚还厉害的武功么?”p
朱重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问道:“可是师公要什么时候才肯教我曜日掌呢?爹不是说我现在年纪小,练不了武功么?”p
伊雪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自己去问你师公啊。”p
朱重阳却没这个胆量,师公今日的表现,就连他爹朱雀和叶不凡都不敢有一点违拗,他小小的人儿,怎敢对北斗先生有所冒犯?p
午饭过后,北斗先生回屋内小憩了一会,出来后,便对朱雀和叶不凡道:“上午学文,下午习武,你们两人的武功都不用我来教了,你们自己去联系吧,重阳,我来教你武功。”p
朱重阳又惊又喜,想不到师公完全不考虑什么父亲所说的年纪不够不能学武的话,而是真打算教他曜日掌了。p
可是他又猜错了,这次北斗先生教他曜日掌,是带他去了屋内,两人坐在椅子上,北斗先生说道:“以你的年龄,现在还不适合修炼外门功夫,而内功你又已经学过了,所以我现在先教你武功的道理。”p
朱重阳大感失望,他嘟囔道:“武功的道理?什么武功的道理?”p
北斗先生道:“武功的道理就是武功的道理,任何武功都有其相应的道理,否则不能诶称之为武功,只能称之为打架的本事,我现在要跟你说得先不是曜日掌,而是基本的拳理。”p
接着北斗先生便开始跟朱重阳解释起拳理来,首先要将的就是戚继光在《拳经捷要篇》中的一句话: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就有十下。p
这句话不文不古,朱重阳听得着实摸不着头脑。p
北斗先生道:“这就是拳理中的一种,主要讲究和人比斗时,千万要保持冷静,对方攻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时,应该避开而不是格挡,当避开对方的攻击,就能找到对方的破绽,然后寻隙攻击,一击就能治敌。”p
朱重阳道:“只躲避不格挡,那岂不吃亏?”p
北斗先生道:“现在的武学,无论是拳脚还是兵器,都绝不是一招定论,他们每一招下都有后招,早就预料到你会如何格挡,格挡以后他们会变为什么招数来对付你的格挡,招数连环,源源不绝,那么你只能沦为不断格挡的份了。”p
朱重阳道:“照师公这么说,若是对方也能预料到我会闪避,那岂不是自投罗网?”p
北斗先生笑道:“自投罗网这四个字用得虽然不大恰当,但也差不多了,对方当然会预料到咱们会闪避,每一种武学之所以能够成为套路,并一直流传下来,无不是经过千锤百炼得出的结果,对方每出一招,都会最少又三下后招在等着,其中自然包括闪避,可是格挡是被动,闪避是主动,一旦沦为被动,就很难扭转,因此抢得先机最为重要,闪避虽然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但只要闪避得当,就能做到在对方变招之前治敌,做到后发先至,所以闪避要讲究技巧。”p
看着朱重阳听得一副茫然的样子,北斗先生举个例子道:“我听说你跟叶不凡学了暗器,这么说吧,如果双方用的都是暗器,对方射来一枚暗器后,你的做法不是将对方的暗器击落,这就是格挡,除非这枚暗器击不中你还会伤及无辜,那自然另说,否则你最恰当的办法就是避开对方的暗器,然后发出自己的暗器,武学道理总是相同的,暗器乃是远距离的比试,换成刀剑等近身格斗的兵器后,也当如此应付,只不过千万不能当局者迷,被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势吓倒,只要足够冷静,身子足够灵活,天下间还没有避不开的攻击。”p
说到这里,北斗先生心中浮现出当年年轻的慕容寒山找他比试,一连刺出一十九剑都不能伤他分毫,结果慕容寒山自知跟北斗先生还有很大的差距,主动认输的场景。p
能避开对方的攻击,也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在对方变招之前击倒对方,慕容寒山虽不是天纵之资,这点武学道理还是明白的。p
可是朱重阳只有五六岁啊,他哪里能够立刻明白这些深湛的武学道理呢?p
不得已,北斗先生只能站起身来,跟朱重阳亲身示范,对方如何攻击,自己如何避开,然后击倒敌人,当对方变招足够快时,自己的闪避也要足够快,对方使出连环招数,自己能够连环避开,总有击倒对方的机会。p
在北斗先生眼中,无论是三招连环,还是五招连环,甚至是九招连环,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大招,只要尽数躲避过去,就是自己反击之时。p
想到这里,北斗先生还是承认慕容寒山终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自己本不是天纵之才的剑法练到了极致,因为北斗先生躲开的那一十九剑,其实只是一个大招,一十九剑的连环招过后,慕容寒山方才弃剑认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