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见到张献忠是坐在姚如水的下首,却是坐在主座上,显然两人关系十分亲近。
姚如水尚是头一次见到朱雀,便请汪九成介绍,汪九成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朱雀,你们多多亲近。”
听到朱雀之名,姚如水和张献忠立刻站起身来,向朱雀拱手致敬,并说着敬仰之类的话,朱雀连忙起身还礼,汪九成道:“你们都别这么客气,这么客气显得见外了,我是前来吃酒来着,可不是看你们你敬我我敬你的。”
姚如水连忙命人给所有人的酒杯都满上,然后说道:“今日不但见到了我的老朋友,还承汪帮主和朱大侠不嫌弃撇派低微,前来拜访,我姚某敬大家一杯。”
汪九成端着酒杯皱着眉头道:“姚掌门要不是吝啬你的酒,就是这酒准备的不足,否则怎会用这么小的被子?”
姚如水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命人给整张桌子上换上了酒碗,换到张献忠时,张献忠摆了摆手道:“我酒量浅,就不跟他们拼酒了,我用小杯子好了。”
汪九成瞥了一眼张献忠,他自己喜欢喝酒,所以也向来以酒看人,张献忠既然是义军中的一个首领,却没有什么酒量,看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好汉。
换过酒碗后,下人重新给满上,汪九成这才和众人一起喝了,他砸吧着嘴道:“你们金线门的酒果然有劲,这么好的酒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过了。”
姚如水失笑道:“汪帮主说笑话了,既然汪帮主觉得这酒不错,回头我再差人给汪帮主送几坛子过去?”
汪九成道:“上次你说请我吃酒,结果过了三年我才吃上,还是凑巧你的朋友到来,我成了陪客,这次既然你答应送我几坛子酒,我也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样吧,也不用你派人送,我丐帮弟子来了这么多人,不劳你金线门的人出力,让他们一人抱一坛子回去就行了。”
三年才来到这里吃一顿酒,虽然是汪九成怕伊雪嫌弃丐帮院子里肮脏,否则他还未必过来,这本是他的不是,他却怪在姚如水头上。
姚如水闻言丝毫不感到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好,既然汪帮主发下话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回头让他们将酒带回去。”
这时候张献忠道:“在下早就听说过汪帮主的威名,将丐帮黄衣派和青衣派之间的矛盾调解,实乃人中龙凤,不过我看汪帮主虽然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但似乎还差了一点意思。”
汪九成眼睛一翻道:“不知张首领所说的差了一点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献忠见他眼睛在这一翻之间露出寒芒,知道汪九成是真气精纯之故,而他显然对于自己的指摘有所不满,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说道:“说是差了点意思,不免有些对汪帮主不公平,其实这件事是从丐帮成立以来就一直存在着的,那就是丐帮……穷。”
汪九成听到这里,脸上放松下来,他笑道:“你说我们丐帮别的,我未必认可,可是你说到我们丐帮穷,这一点我不能否认,而且也不想做出多大的改变,我们既然名叫丐帮,自然也就是乞儿叫花子组成的帮派,偿若我们人人都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赚钱门路而不去讨债,甚至住上高房大宅,那我们丐帮岂非徒有虚名了?”
张献忠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丐帮的行侠仗义的精神只要留存下来,丐帮的骨气不便,而丐帮的弟子虽然能够安居乐业,不用上街乞讨,也并不能损害丐帮的声威,反而会让丐帮变得更加强大,在下一番浅见,有说的不是的地方,还望汪帮主海涵。”
汪九成端着酒碗,仔细端详了张献忠一会,然后他举着碗一饮而尽道:“你能说会道,有一番好口才,辩才也算机敏,将来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常人得到汪九成的称赞,无不大为感激,心中激动,但张献忠听到汪九成的话却只不过平静地说道:“你我都是率领了一群手下,而且在下统管的人数也不亚于丐帮,跟着我张献忠起兵造反之人,也都和丐帮弟子一样,吃不饱饭,可是前后不过一二年,这些人不但都能吃得饱饭,而且我们还有结余,而丐帮建帮数百年,似乎在这数百年间并无什么变化,汪帮主可愿知道这中间的原因么?”
这段问话,就连朱雀都动了心思去猜测,汪九成身为丐帮帮主,原本更感兴趣才是,但是他偏偏干脆地回答:“不想知道。”
这句话无疑堵死了张献忠后面要说的话,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姚若水身为主人,连忙请众人喝酒,这才缓解了尴尬。
朱雀听到汪九成的回答后,蓦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以及这个回答背后的意义,张献忠显然正在鼓捣巧簧之舌,希望笼络丐帮,在他眼里,丐帮弟子四处乞讨,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他自称义军中还有结余,显然是在诱惑丐帮偿若跟他联手,那么也绝不会因吃喝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