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阳道:“这么说来,就算庞探花不是偷经之人,至少也应知道是谁卖给他的经书,咱们快回去!”
伏隐摇了摇头:“不用回去了,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伏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票据似的纸张,朱重阳接过来,翻开借着船上的一盏风灯一看,里面写着一份契约,写着庞探花以白银五千两购得这本少林绝学《洗髓经》,银货两讫,此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和对方互不相干。这份契约显然就是庞探花和卖给他此书之人签订的,而且一式两份,两人各自留下一份,下面的署名其中一个为庞探花,一个为白无瑕。
朱重阳问道:“这个白无瑕又是谁?听名字似乎是名女子。”
伏隐刚要说话,一旁要穿的叶桑梓说道:“这个叫做白无瑕的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白家累世收售赃物,早就发了大财,我以为他们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想不到他还做这买卖。”
朱重阳差点了忘了船上还有一位无所不知的源流门的人,他心中一动,问叶桑梓:“叶先生可知道这个叫做白无瑕的人现在何处?”
叶桑梓点了点头:“幸而你们是遇到了我,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隐居何处。”
听到叶桑梓这么说,他却一副并不急于告诉他们的样子,朱重阳先是茫然,继而恍然,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叶桑梓:“这是源流门的规矩吧?”
叶桑梓老实不客气地接过银票,看也不看就放入怀中,他说道:“这位白无瑕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不过两百多里路……”接着叶桑梓将白无瑕居住的具体方位对他说了。
伏隐看着叶桑梓一副只认钱不认人的样子,想起了田逢春,他问叶桑梓:“贵门的田逢春……”
叶桑梓道:“他死了。”
伏隐道:“原来你知道这一点,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么?”
叶桑梓摇了摇头:“为他报仇有什么意义?”
伏隐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他很快转过念头:“什么意义?他毕竟是你的同门啊,偿若他就这么死了,没人为他报仇,以后还会有谁看得起你们源流门?难道你不担心旁人会对你们活着的人不客气么?”
叶桑梓道:“为何非要去替他报仇呢?我们早已推断出,杀害田逢春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根本无需我们出手,我们又何必白费这个力气?”
伏隐听他说得似乎在理,又似乎狗屁不通,他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朱重阳替他打破尴尬,对叶桑梓说道:“是否你们源流门的人只要遇到什么不测,你们都是这么对待的?”
叶桑梓摇了摇头:“江湖上知道我们源流门的人并不多,会和我们结仇的更没有,所以我们一般很少出现什么意外,况且真的因为什么隐秘而被人杀人灭口的话,我们也是很少去报仇,因为一旦我们报了仇,对方的人会跟着再向我们报仇,这么杀来杀去,仇恨永无终止,还会让我们源流门陷入困境,反正一般都是意外,这一次杀害田逢春的人本身就难以幸免,我们就不会再多费力气,就像你们偿若明知有仇人明日就死,你们还会费劲力气去在今日杀死他么?”
朱重阳一时也是无言可答,燕北寒却说道:“这只是强词夺理,因为被杀的人并非你最在乎的人,偿若被杀的人是你母亲呢?是你父亲呢?是你最爱的心上人呢?是你儿子女儿呢?甚至被杀的是你自己,你还能这么不在乎么?”
叶桑梓木然不语,但显然他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叶乘风道:“这些事情纠缠不清,叶先生不如跟我们说说白无瑕为何会将少林寺典籍录出副本来出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