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提着菜篮往回走,身后过来了一队人马。
七八个衣饰鲜明的随从簇拥着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人人背着弓箭、粘筒,显然是一早出城打猎去了。
葫芦走路是从来不回头看的,他那脖子总是直直地梗着,这是针线活做得多累出来的毛病,其实怪不得他。
听到后面有动静,也只是把身子往路边靠了靠,继续往前走。
马上的公子却一眼就认出了葫芦,一把勒住缰绳,提着名字叫道:“葫芦,难得你出来买菜啊!哟呵,还买了不少呢!你家公爷发财了?”
葫芦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端王世子钱千镒。
他倒是不怕这位纨绔世子,两个人往常在一起的时候,连个尊卑都没有。
可今时不同往日,卫宜宁在府上的事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自家公爷怕不是得掐死自己。
因此便把菜篮往身后一藏说:“我们公爷何曾给我一文买菜的钱?是我一早出来溜达,遇见个旧相识,那厮腹痛,忙着找茅厕去了,我暂时帮他提着呢!世子兴致真高,一大早就演习骑射去了。”
钱千镒闻言呵呵笑道:“我们刚刚去山上打猎,倒也弄了几只野兔野鸡,不如带着去你们府上,由你炮制了,倒比我们府的厨子强。”
葫芦求饶道:“世子爷,你也疼和疼和小的,实在是这些日子还要照顾病人,我都快散架了,过些日子吧!一准儿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钱千镒见他如此心下越发狐疑,但表面上一点儿也不表露出来,在马上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府去了,等你们公爷什么时候得闲儿了,你也歇过来了,我再到你们府上去。”
葫芦听了这话,如蒙特赦,千恩万谢的说道:“世子爷是最体谅人的,只这一点就比我们公爷强了百倍去。我回去定向我家公爷禀明,让他择个吉日请您过来。”
“这葫芦究竟跟我撒什么谎呢?”钱千镒琢磨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事是要连我也瞒着的?不成,我过会儿非要去看看不可。”
超勇公府,卫宏安洗漱过了开始习字。这是他的习惯,今天虽然起的晚了,可该做的功课还是不能马虎。
卫宜宁陪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当初咱们在老凌河的家院子里就有老大一块青石,是爹央求了当地的猎户给搬过来的。上面磨得镜面一般平,专门给咱们两个习字用的。因为那里纸张稀缺,所以爹就叫咱们用树枝包了布头,蘸水在那青石上写字。”
“原来是这样,福伯他们都奇怪我怎么小小年纪就会写字,我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学会的,只是拿起笔来就会写。”观音保道:“燕公子也是见了我写字才想要送我去私塾的。”
卫宜宁爱惜地看着观音保的字,和当初相比又精进了不少。但字的风骨并没有大改变,一眼就能认出来。
卫宏安习字的时候,韦应爵跑到了超勇公府,钟野便到前面去教他骑马射箭了。
又过了一会儿葫芦回府来,钟野见了他便叫韦应爵自己先练着。
跟着葫芦到后院来,想看看他都做些什么早饭。
韦应爵见钟野不在跟前,他便把手下人都开支,自己悄悄地也往后边来。
径直就找到了观音保的屋子,却不想卫宜宁也在这里,当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