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钟不负忍不住低呼一声!
若是被裴元海这一拳击中,定然是九死一生!那拳头来得极快,换得任何人来,也必然只有受下的份。不过生死之间,人总是能做出些叫人不可思议之事。
何况,眼下生死攸关之人,还是轻功天下第一的钟不负!
只见他身体后仰,双手就势下压,欲要拨开裴元海这一拳,可惜这一拳势大力沉,只得将将使其向下偏了些许,同时真气灌于双足,猛然发力,向后一撤!
仅仅差了寸许,裴元海那一拳便打在身上!只是再瞧钟不负,就在那一拳顿住之时,他还是宛若浮萍一般飞了出去!
无声无息,可那一瞬间钟不负只觉上腹好似着了一记闷锤,一股阴寒之气顿时侵入了脏腑,肝脾就犹如拧在了一起,一阵剧痛,叫他喘不过气来!
“噗”!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就似下了一场血雨!
“钟大哥!”
沈渊大叫一声,引来诸人目光,只见他正好双手接住倒飞而来的钟不负!
那拳风凌厉,鬼气森森,叫沈渊连连退了四、五步,这才将身形稳住。半蹲下来,让钟不负靠着自己,只听钟不负道:“此人武功......实在...实在怪异,若...若非我避得及时,想来......想来难逃一死!”
这一拳已是要了钟不负的半条命,眼下就是连说话亦是有气无力,只见他苦笑道:“哎,怪我轻敌......竟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咳,咳!”
说话间,又是咳出了几口血来。
沈渊见钟不负伤势极重,忙将他扶靠在一旁小树下,道:“钟大哥保重,莫要再说话,省些气力,待会好叫单神医给你医治!”
“放心,还死...死不了!”钟不负说着话,突然一阵龇牙咧嘴,微微抬起手来,指着上腹部道:“就是他娘的又寒又疼!”
当即掀开钟不负衣裳,只见剑突之下一片郁紫,其中隐隐瞧见一个拳印!钟不负低头瞧了瞧,一阵皱眉,只见郁紫之处大有扩散之意!
钟不负知道,这片郁紫乃是方才裴元海那一拳所致,此处脏腑因寒邪之气入体而经脉郁结、气血滞阻,裴元海这股真气极为古怪,如若不能及时控制,待这阴邪至极的真气扩散至全身,那便只有等死的份!
沈渊瞧了有些慌乱,此等古怪伤势他又如何见过?
又见裴元海渐渐走近,狞笑道:“倒是让你逃了一命,我这‘一十八路无生拳’的威力如何?”又看向沈渊,“手下败将,我还正欲寻你,不想你倒是送上了门来,也好,你们两个由我一并结果便是!”
沈渊神色凝重,他自知非裴元海的对手,当下却又不得不知难而上!倘若自己就此逃命,且不说钟大哥定然性命难保,便是自己这良心也将此生难安,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时便听钟不负拉着沈渊道:“眼下我使不上力气,照我的话,依次助我封住鸠尾、巨阙、关元、气海四穴,再点章门、期门、天枢,免得这股真气扩散!”
沈渊照着话,依次封住了这七大穴位,钟不负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着裴元海,对沈渊道:“此贼武功不是我中原路数,千万小心。”
点一点头,沈渊站起身来,随即挡在钟不负身前,深呼一口气,突然想起赵汗青方才那一番话来,暗道:“便是不敌,无非一死耳,又有何惧!”
一声剑鸣,清越高昂,锵锵之音透着一股子大气磅礴,深远厚重!
此一刻,沈渊持剑而立,气势陡然大盛,傲然天地之间!
“不得不说,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在难得,”裴元海察觉到沈渊的变化,微微诧异,不过又摇了摇头,一阵惋惜道,“若非你杀了我侄儿,又再我这脸上留了道疤,我还真有心留你一命。”
沈渊冷笑连连,道:“少在这装模作样,废话少说,看招吧!”
话音一落,抬手便是华山派的烂柯一剑,虚虚实实之间,幻象丛生。
裴元海定睛一瞧,刺来这剑慢如龟爬,仿佛便是不懂武功之人,也能轻易躲过,不禁微微失神,突然见他瞳孔一缩,笑道:“有些门道!”
同时铁扇一格,身子也是猛然一闪,方才仿佛还在丈外的剑尖,此刻已是到了身前,若非裴元海看出虚实,及时避过,否则现在他那胸前早已被刺个窟窿!
“烂柯一剑”精妙之处,在于身法、步法,以极快之姿探向敌人,剑身平举,剑尖微晃,真气萦绕,蓄势以在关键之时,猛然收剑,再猛然一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寻常之人绝难招架!
这一剑虽未成功,但沈渊此刻也是占了先机。不待裴元海反应,那剑锋陡转,绕开铁扇,平着向旁一抹!沈渊动作极快,那裴元海一惊,只得再避!
沈渊顺势一记黄龙摆尾,使剑扫来!裴元海瞅准时机,拨开剑锋,那右手化掌,夹着腥风就朝沈渊狠命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