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州,紧邻泾水,乃西北重镇。
自北魏至明初,便是控扼两陲之咽喉,边衢之门户,可壮西服而控远夷。历朝历代,此地任职的名臣武将亦是层出不穷,似唐代王茂元,宋代范仲淹、滕子京等。
此地民风彪悍淳朴,故而此地城郭也透着一股苍凉雄壮。
趁着宵禁之前,一行人马进了城去,赵汗青一边着人打听林月瑶的下落,一边打听城中客栈的情况。
不多时,便有弟兄回来复命,领着一行人在城东一家客栈门前停下,众人抬头瞧去,只见这牌匾上篆有四字,安定客栈。
店中伙计大都是有眼力的,见得这么些人立在门前,连忙出门相迎。
掌柜的正在柜里头算账,听得动静,也跟着伙计出了门来,可一见这么多人,又是挎刀,又是背剑,细细打量过后,忙叫住伙计慢去牵马。
赵汗青、沈渊等人不解,只听沈渊问道:“怎的,掌柜不愿意做我们的生意?”
开门做生意,这些掌柜的向来都是圆滑世故,只见他有些为难道:“诸位大爷莫要怪罪,先容小人说几句话。”
赵汗青道:“你且讲来。”
只听那掌柜道:“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咱这店小,见得大爷们人马众多,咱这小店实在容不下,眼下只剩下两间房,便是再凑合,怕也装不下!”
随即朝着那伙计的脑壳,甩了一巴掌,骂道:“你这夯货,眼下还剩下几间房,你却也记不得?要你何用!”
那伙计先是发懵,随即像是反应了过来,忙赔起罪来,道:“小的贪了心,见得这么多人知道是大买卖,定要好些银子能赚,故而疏忽,忘了眼下房不够住!”
“你与我说有何用,”掌柜的白了一眼,训斥道,“去跟几位大爷赔罪!”
赵汗青忙摆手道:“既如此,那便罢了,不必为难,只请掌柜的指点个去处便好。”
掌柜的想了想,迟疑道:“小人到是知道一处地方,在城外东郊钱家村,有个大车店,想来诸位大爷若肯不嫌弃,将就着能住下,不过就是鱼龙混杂,而且那一头近日有强人出没,官府正着力缉拿,可好些天却也没一点消息,也正因此,那大车店近日也没甚么生意上门。若是诸位大爷不肯,那就在这城里再去看看别家客栈,碰碰运气。”
赵汗青问道:“敢问这城中还有几家客栈,最大的又是哪一家?”
掌柜的讪笑道:“还有四家,最大的便是咱们这安定客栈......”
闻言赵汗青看向沈渊道:“咱们是再看看,还是直接奔这城外去?”
沈渊想了想,道:“就住一晚,索性去了城外,甚么强人,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那些个贼人若敢来,便教他们有来无回!”
赵汗青正要点头,只听的掌柜的劝道:“在下劝诸位,还是在城内先去去问问别的客栈,若是实在不行,再行此下策不迟。”
沈渊似笑非笑,看向掌柜的道:“皆为江湖儿女,有何将就不得?况且以掌柜的眼力岂会看不出我等亦非好相与的?”
掌柜的没有多言,只是陪着笑。
“噢!”
沈渊想了想,猜测道,“那大车店的掌柜可是你家亲戚!眼下这买卖不好做,见得我等如见肥羊,赶紧替你家亲戚揽下这桩买卖,我说得可对否?”
那掌柜闻言一怔,咧嘴笑道:“小人这点心思,不想却被公子看了透,不过非是小人亲戚,而是小人的好友,再者说来,我这客栈也的确是不够住,容不下,顺水推舟罢了,但去与不去,皆在诸位大爷!”
沈渊道:“赵大哥,就去城外罢。”
与掌柜的告了辞,一行人整顿车马,趁着未关城门,又奔着大车店而去。
公冶和在车里头冷笑一声,自语道:“去罢,去罢,到时候都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