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又瘪嘴道:“阿娘,你们莫撮合我同他,我不喜欢他……”
李氏提了眉,惊叱道:“这位施主怎地心思如此复杂?贫尼邀请小友前来用饭而已,又怎么牵扯上撮合不撮合?”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看着榻上李阿婆,悲切道:“干娘,这处宅子是皇上赐给芸娘的,她才是主子。我们只是跟来借住,怕是不能当家做主……”
李阿婆:“XXXXX,XXXXX,XXXXXXXXX”
李氏便转身道:“干娘说的对,那我们现下便回江宁罢……”
芸娘几乎逃也似的出了房。唯恐她再慢上一息,她阿娘便要背着阿婆窜出了宅子,窜出了城门……
李氏看着芸娘仓皇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放下佛珠,一边替李阿婆揉捏腿脚,一边道:“青竹同芸娘两个年岁相近,能说心里话。青竹既然说殷伢对芸娘有意,那便错不了。我瞧着,殷伢这娃儿,是极好的。”
李阿婆因自家孙儿有负于芸娘,总觉着自家欠了芸娘一门亲事。
若不是她腿脚不便,只怕日日都要去街面上当街拦婿。
如今听对芸娘有情的竟然是老熟人殷人离,她心里哪有不同意的,自是频频点头,越想越觉着殷伢是天下最好的孙女婿。
虽说芸娘从皇上那处得了个“亲事自主”的旨意,然她自主归她自主,两个老的撮合归撮合。
在她们看来,两件事一点都未相互影响,是尊重了芸娘“亲事自主”的。
芸娘逃回房里,暗自坐了半晌,方叹一叹气,倒头睡去。
第二日,芸娘同青竹先去了永芳楼巡视了一回,方去了幼童园,将重新开园的诸多准备都检查过。
吴婆子也将她此前给芸娘提过的亲戚娃儿带了过来,让芸娘相看。
二十出头的健壮小伙,性子憨厚,话少体勤,在芸娘和青竹还未到的时候,他已先将园里板凳桌子等有松动之处修葺了一遍。
经了前事,芸娘对幼童园诸事的重视度上升了不止一两个度。
她摆出一副东家的派头,肃着脸道:“我工钱给的高,自然是要胡大哥将这园子守的安全。你若觉着能拿下这活计,便先试上一个月。若做的不好,莫说一月,十日都待不满。”
胡有全不敢看芸娘,只低头应了,又当着人面打了一回拳脚,芸娘便点了头。
青竹陪着芸娘来看了一回,见园中一应之物皆已俱全,便先行回了铺子,留芸娘在园里,又将各处都检查过一遍。
胡有全便建议道:“院里有井虽方便自家用水,然院里娃儿众多,难保护工一个不慎操心不到,让娃儿们跑去了后院。若掉进井里,可就出了大事。”
芸娘听的当先出了一声冷汗,只觉自己往日太过粗心,如此大的安全隐患竟未察觉,忙忙道:“你有何建议?”
胡有全道:“杂物铺子里,有一种井盖,不需掀盖,用时左右拧开,不用则自动回位。这种井盖虽卖的少,然并不是没有。”
芸娘听过,忙忙道:“如此,你带着我去寻上一寻,最好能赶今日装好。”
两人去了路边,拦了辆骡车到了热闹处,方下了骡车,顺着各街巷的杂货铺子一间一间寻了过去。
等到了正街时,刚至午时,两人饥肠辘辘,但见一旁酒楼上客满为患,倒是另一旁的面摊上正好空出来一张桌。
芸娘忙忙邀着胡有全坐了,点了两碗鸡丝面,只等着用过饭,略略歇息过,好继续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