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立时觉着肉疼。
便听他续道:“李婶子关心我,我总想着,要报答一番……”
芸娘当即决定:“走,扛井盖。”不能让这厮像在江宁一样吃白食。
那井盖难找,三人寻到晌午时分,放在城郊一处杂货铺子寻见。
胡有全行了一路,被殷人离的冷冷眼神盯的心中瑟瑟,早已明了这二人关系不一般。
待芸娘付了井盖的银子,他一把将井盖扛在背上,道:“小的一人扛回园里便可,东家不必操心。”话毕,逃一般的背着井盖而去。
殷人离嘴角一弯,赞叹道:“你的这位伙计,十分的有眼力劲儿。”
城郊离李宅还有极远,芸娘走了这许久的路,一双腿疲累不堪,早就挪不动道。
然她在路边半晌都拦不到一辆骡车,殷人离便牵着他的那匹大马,彬彬有礼道:“李小姐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在马上歇息歇息。”
芸娘便有些心动。
然她上他的马,算是“各走半边”吗?
殷人离果然同她心意相通,立时道:“我是个买卖人,不知李小姐觉着,一里地一钱银子,算不算贵?”
芸娘如临大赦,立刻掏了一锭银子抛过去,抱着马头上了马,占好了位置,方摇头道:“不贵不贵,十分的合适。”
殷人离一笑,在一旁牵着马,缓缓往城中而去了。
日头西斜,光照如火。
芸娘抱着马头,渐渐被晃的有些迷糊。
等她再强睁了眼,瞧见远处竟乌压压的起了几圈人墙,便有些好奇。
此时她因瞌睡而有些迷糊,又好奇远处有何热闹,便如同她曾在船上那般,自然而然的便攀上了行在身侧的殷人离的颈子,借此将身子靠稳,奇道:“那处,有何热闹?”
殷人离回转头来,只见她睡的有些迷糊,因将将睁了眼,眼中潋滟非常,一张玉面被晒的浮起丝儿红晕,如同在船上他同她欢爱刚完的模样。
他强忍着要抚上她细腰的冲动,虽身子未闪开,言语间却一如平日般守礼:“李小姐极少来城郊,自是不知,这里是京城行死刑的地方。”
刑场?
芸娘身子一抖,攀着他颈子的手越加紧了几分,口中喃喃道:“也不知今儿是要处置何种十恶不赦之人,竟然围了这许多人……”
她紧张或扭捏时,便会咬着半瓣唇。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但见其上已被皓齿咬出了一条痕迹,一只手自然便伸出来,想要用手指将那咬痕抚平。
然下一刻,他的心里便浮上了“各走半边”四个字,心下不由烦恼,此时只有他自己走了半边,她却侵蚀到了他的那半边,如何是好?
她现下的举止都是出于“下意识”,等她反应过来,只怕又要冷冰冰的对着他。
他可是领教过她对他的翻脸无情。
想到此,他只得溃败的收了手,强忍着心下的一团火,低声道:“大晏私通番邦的官员,今日处置。”
嗯?芸娘心下便有些得意:“是从我偷出来那枕头,枕头里的信件中查出来的细作?”
殷人离心下又是一阵叹息。
她得意的时候,竟然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背上。
夏日衣薄啊,夏日衣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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