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焦急,只想着立刻要去寻殷人离打听此事,那云娘却当她要躲了开去,立刻跪在她面前,泪水涟涟道:
“玉哥自同我成亲,心里便只有你。我同他名义上是夫妻,实则……实则从未圆过房。
我知道当年罗李两家险些结亲,芸妹妹若将玉哥救出来,我便自请下堂,让你同他……”
芸娘急道:“云姐姐乱说什么,我已是成了亲的人。”
云娘怆然一笑:“芸妹妹虽成了亲,却还梳着姑娘头。我懂的,你心里,依然想着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芸娘急道:“罗玉性命重要,你同他的亲事,等救他出来,你们自己去纠结。”
她扶起云娘,问清下榻之处和罗玉坐监处,忙忙坐了骡车,先往兵部衙门而去。
她想着,殷郎人面广,又消息灵通,铁定能打听到罗玉的消息。
等打听出消息后,再想法子将人捞出来。
她虽同罗玉几年未见,然罗玉心性纯良她却十分笃定。
他虽是罗家长子,然一颗心从来都是放在苗木培养上,对经营之事倒是不大通。
说罗玉要掺和进宫斗中,她半点不信。
她到兵部衙门时,午时还未到。
守门的衙役在鹅毛大雪中瑟瑟发抖,急等着用饭暖身。
芸娘当先塞进去一锭银子,方自报了家门,要寻殷人离。
衙役收了银子,和气的让她等上一等。
须臾回来,却道:“殷大人先前还在衙门,现下却不见人影,许是小的换班之前就离开了。”
芸娘想着,他事忙,又同她说好晌午去接她,此时定未回宅子里。
她这满世界的去寻他,时间都要花在路上,只得又好言央着衙役,将同在兵部的卢方义寻上一寻。
雪片纷纷,只几息间便肆虐的漫天飞絮,如鸟羽便遮云蔽日。
卢方义听到衙役通传消息,忙忙出了衙门,便瞧见殷家那位才过了门的媳妇儿李芸娘在风雪中瑟瑟发抖,雪片堆了满头满脸。
他倒是一阵诧异。
殷李结亲的喜事,他是去了的。因着两家他都认识,一天里忙着参加了两回喜宴,随了两回礼金。
殷大人是如何疼这位小媳妇儿,成亲当日他是看在眼中。有人说两句调笑的话,也是要收到一股杀气的。
怎地今儿,小殷夫人倒是站在雪地里,被冻的如此狼狈?
他忙忙在前引路,先到了一间烧了地龙的茶楼,这才笑道:“你不寻殷大人,倒来寻我。若殷大人瞧见,可不得喝一壶老醋。”
芸娘哪里有意同他调笑,忙将来意说明,央求他:
“此事牵扯着后宫和皇子,罗玉被押进牢里,定是要被严加审问。如今已快一个月,不知被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我知要尽快将他捞出来是不成的,能否先想法子放人进去瞧瞧他?带些饭食、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