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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青同样没有说话,脸上只剩下苦笑而已。
过了一会儿,许墨率先开口,打破了诡异的静谧:“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玲珑宝塔和大哥我脱不了干系,你也别怪青青,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许墨本以为许馥儿会因此排斥聂青青,甚至已经准备好做很长时间思想工作,但不想许馥儿愣过之后,竟然大声痛骂起了青竹宗。
“这个凌落风真不是东西,大哥你帮他赢了三宗演武,得到的奖品就是自己的,爱给谁给谁,他凭什么因为这个逐你出师门,还有那个陆伯寒,青青姐都已经退出邪月宗了,他还抓着不放,若不是大哥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许馥儿的一番话惊的许墨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个宗门至上的世界里,馥儿竟会支持自己,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确实背叛了宗门,和聂妄心完成了交易,就算凌落风将自己逐出师门,也是合情合理的。
甚至许墨隐隐觉得,凌落风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倘若在别的宗门里,甚至会排除高手追杀自己。
他苦笑着摇摇头,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聂青青同样宠溺的看着许馥儿,她对这小姑子顿时好感倍生,拉着她的手,亲切的道:“馥儿,再给我们说说玲珑宝塔的事情吧,我们一路游山玩水的回来,根本没在意打探消息的事情。”
许馥儿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一些市井传闻;传言邪月宗的宗主司空血率领邪月宗的人马与三大宗门在阴山对峙,与此同时,邪月宗大长老——”许馥儿偷看了一眼聂青青,见她表情没有变化,这才继续道:
“就是青青姐的爹爹聂、聂伯父,”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用了伯父这个称呼,“聂伯父潜入了卡拉库姆沙漠开启了沙漠之中的玲珑宝塔,却发现宝塔只能由三十岁以下的武者进入,一次五人,分居五行之位,所以才有了以伍为单位的方式,一队五人。”
许墨听了许馥儿的解释,忍不住笑了,对聂青青道:“青青,看来你父亲这次是竹篮打水了。想要夺取玲珑宝塔的秘密,却发现自己连进都进不去,还真是郁闷。”
聂青青苦笑道:“恐怕,恐怕爹爹这次是真受到打击了。”停了停,接着道:“馥儿,你不是说云州三大宗门一共有四个名额吗?”
许馥儿道:“对啊,三大宗门加上闲散武者,一共四个名额。”
聂青青道:“三大宗门的名额应该是从核心弟子中选出,可闲散武者的名额怎么选出?”
许馥儿惑道:“你们进城的时候没看见?”
聂青青看了许墨一眼,道:“看见什么?”
许馥儿苦笑道:“是了是了,你们眼中只有彼此,又怎会看到其他东西呢?”语气中竟不自禁的带上了一种酸楚的味道。
聂青青的脸红了红,低垂着头,羞涩的道:“哪有的事情,我们只是、只是碰巧没看见而已。”
许馥儿很快恢复正常,用一种促狭的语气调侃道:“青青姐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我明白的!”说话间,还不停的眨着眼。
这下连许墨都憋不住了,苦笑道:“我们是真没看见有什么异常,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许馥儿白了他一眼,笑道:“城门口贴了个告示,又城主举办一场擂台赛,决出五个闲散武者的名额,然后统一训练,挂上云州府的名号参与玲珑宝塔的竞争。
许墨笑了笑,不屑的道:“区区一个城主也敢参与这种竞争吗?”
聂青青摇头,道:“你太小看人类的野心了,但凡有一丝机会,他都会搏一把,更不用说这次搏命的又不是他。”
许墨沉默了半晌,终于点头认可了聂青青的话。
许馥儿笑道:“还是嫂子看的明白,大哥你实在太糊涂了。”
许墨指着许馥儿笑道:“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嫂子就忘记哥哥,我这个当哥哥的真命苦。”
一番嬉闹,自是不提。
平静过后,许馥儿又道:“既然玲珑宝塔的事情和聂伯父有关,那哥哥是准备争取这城主小队的名额了?”
就连聂青青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许墨。
许墨沉默下来,像是在考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算了,我不想搀和这件事情。”说完,歉意的看了聂青青一眼。
聂青青的眼中没有责怪,只有说不出的温柔,她了解许墨,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不会去。
既然已经被青竹宗逐出了门墙,他就不会参与任何有关青竹宗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件事情还关系到聂妄心,关系到邪月宗,甚至还是他间接促成的。
同样,聂青青也希望许墨再加入到云州宗门和邪月宗的纷扰之中,那是一场普通人玩不起的游戏,你若要上桌,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实力。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错了,你错了,你必须得去。”
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迫不得已,你可以选择和全世界对抗,但最好习惯迫不得已。对抗总是危险的,而随波逐流却能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许墨对着一面镜子微笑,镜子里反射的影子竟不是自己,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但也很有趣。
镜子里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岁上下,普通的四方脸,厚嘴唇,右侧面颊上有颗痦子,微笑的时候也算十分有气势,看起来很威严,也很气派。
有些像一个小家族的家住或长老,脸上没有酒色过度的苍白,健康而红润。
这是一张中等偏上的脸,不会让人一眼就记住,但也不会让人一下就忘记,普普通通的一张脸,没有多余的坠饰与突出的特点,就是那种扔在人群里,就会消失不见的脸。
这无疑让许墨感觉愉快,唯一的遗憾是,不能洗脸。
聂青青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许墨手拖着下巴,镜子里的中年人也手托着下巴。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人用牵线的木偶控制一般。
“确实很特别,就像换了一具身体一样。”他斟酌着说,“不过你为什么不把我画的帅气一点。”他看向聂青青,眼睛里都是笑意。
“帅气?”聂青青白了他一眼,道:“让你勾引更多的小姑娘回来?”
许墨笑道:“我哪里有这本事。”
聂青青咬着牙,恨恨道:“有没有这本事,你自己知道。”
许墨笑了,大笑,笑的咧开嘴,露出一排漏风的牙齿,这当然也是伪装,他本身的牙齿很整齐,但聂青青鬼斧神工一般的易容术,却让它们看起来参差不平。
不但参差不平,表面还很焦黄,就像焦炭一般。
许墨为何要易容?
这事情要从昨日夜间开始说起。
就是那句话:“错了,你错了,你必须得去。”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三人都抬起了头,只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打乱了斑驳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