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彻彻底底的变态!白燕自认为对身体的控制还不错,却也远未能达到那一程度。
“下一位!”
他近乎失神的高喊。
一道孤独的人影走了上来。
这人走的很慢,但很有韵味,没有一步一停的凝滞感,更没有停顿;虽然听到白燕的高喊,但却面无表情,他既没有像之前的武者一样回应,也没有受到影响。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在这暮春的微寒中,这样的衣服显然有些单薄,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走到白燕身边,错身而过,白燕感觉这个人——是冷的。
冰冷如刀。
有些人冷,只是外冷内热,性格使然;这个人的冷,却是内外皆冷,冷到了心里,冷到了骨头缝里。
他背着一把没有刀鞘、用破布缠绕的钢刀,脊背挺的笔直。
白燕情不自禁的勾勒起他的性格,倔强、坚定、或者有些冷漠,一定是这样,心冷的人,都是这样。
林平走上了前台,目视着白燕,说道:“我可以开始了吗?”除了许墨,他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此时也是一样,那冰冷的声音,配合上毫无感情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白燕笑了笑,试图用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化解林平传递的冰冷,但最后却发现,这笑容已然料峭着春寒了。
他是什么人?
为什么来这里?
以白燕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林平的实力,在补身大圆满和化元期之间,这种实力,在来参加此次外门大比的武者中,只算中等,但不知为何,林平给他的感觉,却比那些化元期的武者,还有危险。
他干笑了一声,道:“当然。”
“呼”
是冷风呼啸的声音,凛冽异常,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将空间让给林平。
林平却也看不看他一眼,来到巨石之下。
高!
这是林平的第一感觉,
很高!
第二感觉,
高不可攀。
第三感觉。
如果仅仅是高,不会拦倒那么多人;如果仅仅是高不可攀,不会让那么多人失败;表面的光滑和坚固才是阻止这些人攀登的大敌。
光滑让人无处借力,坚固让兵器无法插入,正常来说,实力仅仅只有补身大圆满,轻功也不是其特长的林平,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这一关。
但他,却有自己的办法。
没有多少准备动作,纵身跃起,到达最后位置时,突然抽出那柄裹在破布里的刀。
一柄破刀,锈迹斑斑的破刀。
“他要干什么!想要将刀插进石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最开始那个光头就是这样做的,已经证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拿着神兵利器。”
“有锈迹斑斑的神兵利器吗?”
……
场下议论纷纷,总结起来就是三点——
第一,方法不对。
第二,兵器不行。
第三,他不可能成功。
除非那柄锈迹斑斑的刀是一柄神兵利器,但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一点。
剩下的武者笑了,笑的讥讽,讥讽着林平的不自量力,但他们却忘记了,决定武者实力的——从来就不是他手中的武器,而是——
他的心。
“饮血二变世无双!”
一身暴喝,身体拉伸如弓,血气,杀意弥漫。
白色的灯笼在血风下摇摆,中心的火光忽明忽暗。
没人注意到这点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平身上,他们被那惊天的杀意震惊,被那无边的杀气夺去了心智。
饮血狂刀第二次绽放,第一次在两族年会的擂台,他输给了许墨,第二次,他不会再输给自己。
气势攀升,再攀升。
不同于普通的刀法,武魂饮血狂刀的存在,能让刀在劈出的瞬间,达到气势的顶点——
轰隆!
一声巨响,烟尘与石屑铺满了天空。
浓烟之中,一道人影稳稳的握着自己的刀,而那柄生锈的刀,正牢牢插在坚硬的石壁中。
而下一刻,林平已经出现在巨石顶端。
他的轻功虽然普通,但半空借力而上,却是轻松自然。
“通过!”
白燕失神的高喊。
巨石这头,之前通过的许墨和赫连墨笑了出来。
赫连墨说道:“看来他通过了,我还说过去带他过来。”
许墨笑道:“他不会让你带的,而且他也不可能过不来。”
赫连墨道:“他只有补身大圆满,我原以为他过不来的。”
许墨收敛了笑容,喃喃道:“你应该相信他,饮血狂刀的传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赫连墨没有再说话,这不是一个笑容,不好笑。
清晨
初晴
初晴的清晨笼罩着一层雾气,早起的春寒,在窗棱上凝出淡淡的白霜。光线泰然自若的投在床边,床上空无一人。
早在光线投到床边之前,床上就已经没有了人,许墨已经离开,早早的,在幽幽谷里等待。
第二场功力比试,被安排在今天,并未连夜进行,也算给一群心力交瘁的武者,一个缓和的时间。
阻路的巨石早已被搬走,通过第一轮轻功测试的武者,顺利进入山谷。
谷里阴森森的,却没有风,连风都冻死了。
许墨缓缓而来,看着依旧不少的人群,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论,又要淘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