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英军元气大伤,未必敢大举攻坚,但援军一到,定海依然会成为英军的攻击目标,这几日在下对定海的防御体系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祝军门可以作为参考,英军火炮密集猛烈,而战壕能够有效的大幅降低火炮的伤害,希望祝军门重视。”
“二位放心。”祝廷彪肃然道:“我必定尽力督促定海守军尽快完成定海的整个防御工事。”说着,他略微一顿,看想关天培道:“听闻广东水师有不少西洋火炮,能否匀一些给咱们浙江,放心,咱们按市价买。”
关天培自个都嫌火炮不够,哪里还有卖的?当即便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虎臣兄,其他都好说,唯独这火炮,没的商量,虎门炮台还欠缺着二百多门火炮,如今西洋火炮根本没地方买。”
见他拒绝的如此干脆,祝廷彪心知没有回旋的余地,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道:“没有火炮,仅仅靠这些防御工事,如何能够抵挡住英军的攻击。”
“祝军门小看这些防御工事了。”易知足道:“这些战壕就是针对英军的火炮攻击的,要不,明天离港之时,在下着战舰来次齐射,让军门看看战壕的防御效果?”
“好。”祝廷彪连忙点头道:“老夫正想亲眼目睹一下西洋战舰的火炮威力,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
易知足含笑道:“行,明天就让军门见识一下.....不过,须的实战训练,一应绿营官兵必须呆在战壕里,而且会有伤亡,不过,伤亡应该不会大。”
祝廷彪听的一呆,让绿营官兵呆在战壕里让战舰开炮轰击?还会有伤亡?这是什么实战训练?他冷不丁道:“广东水师都是如此实战训练的?”
关天培干咳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广东水师要敢这么实战训练,怕是早就哗变了,易知足看了两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元奇团练是如此实战训练的。”
听的这话,两人齐齐翻了他一眼,明显是不相信,哪有这么带兵的,没这道理,易知足也懒的浪费唇舌,略微沉吟,才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祝军门不仅要督促修建完善定海的防御工事,还要能守得住,一旦定海再次落入英军之手,这些防御工事可就成了英军的依仗,咱们要想再收复定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祝廷彪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若是这些防御工事真能有效的抵挡英军的炮击,老夫倒是有信心守住定海,不过,知足也说了,英军会大举增兵,定海没有足够的火炮,怕是难以挡住英军大举进攻。”
“英军就算增兵,也应该是明年的事情。”易知足缓声道:“西洋火炮,不是舍不得给军门,而是给了军门,浙江的绿营也难以发挥西洋火炮的真正威力,况且,西洋火炮对火药的要求高,各类炮弹——实心弹、开花弹、爆炸弹等浙江也没有。
定海要大量增添火炮,须的派遣炮手去广东水师进行学习和实弹训练,西洋火炮,元奇可以设法从花旗国采买,争取明年夏季之前送来,至于火药和各类炮弹,广东水师有弹药局专门生产,订购就成。”
说着,他一笑,“不管订购火炮还是火药炮弹都的先预付五成的订金,至于培训炮手,那是广东水师的事情。”
关天培立马反应过来,道:“广东水师请的是西洋退役军官训练炮手,还有实弹训练,火药,炮弹、火炮磨损,哪样不要银子。”
祝廷彪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两人,怎的变成谈生意了?了我沉吟,他才道:“事关重大,老夫得禀告督抚大人,方能回复二位。”
“这是自然。”关天培含笑道:“这可不是一笔小开支,西洋火炮价格不菲,当初元奇为虎门炮台购置火炮,一举捐输白银二百万两,定海防务要想达到虎门炮台的地步,怕是只多不少。”
二百万两白银!祝廷彪不由的一呆,浙江是富足,可拿出两百万两银子来增加定海的防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见他发愣,易知足忍不住提醒道:“除了定海之外,英军在浙江还有可能攻击的,莫过于镇海,祝军门亦需对镇海严加布防。”
“知足金玉良言,老夫一定如实禀告督抚大人。”祝廷彪说着站起身拱手道:“二位明日返航,老夫略备酒宴,既表谢意,亦为饯行,还望二位不要推辞。”
“易知足连忙起身回礼,道:”祝军门盛情相请,在下岂敢不从,一定到。”
送走祝廷彪,折回花厅,关天培才笑道:“知足这是打算狠敲浙江一笔?如今闽浙总督可是邓部堂,只怕难以如愿。”
易知足抽着雪茄,慢悠悠的道:“广东水师收复了定海,若是定海在浙江绿营手中再丢一次,浙江巡抚,提督怕是不止革职那么简单罢,不敲他们敲谁?至于邓部堂,咱们最多八折优惠。”
“无商不奸。”关天培揶揄了他一句,才道:“此番收复定海,咱们只须多驻扎几日,浙江方面必然备下重礼,礼送咱们返航......。”
“切不可因小失大。”易知足微微摇着头道:“祝军门皆知挽留咱们协守定海,浙江巡抚乌尔恭额又岂会没有此意?对于咱们来说,定海乃是险地,若是所料不错,英军主力舰队必然会全速赶回定海,以救援定海的英军。
咱们若是仍然留在定海,不定就是一场恶战,英军必然会全力攻击咱们的船队,没了船队,咱们会面临什么处境?再则,咱们船队在海上被英军主力舰队追上,又是什么处境?”
听他如此一说,关天培点头道:“还是知足思虑的周全,速速返回广州才是上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