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华从刚才和刘金凤聊天中就发现,她是一个性子绵软,低眉顺眼的女子,却不想也有敢抡起扁担和男人干架的一面,他想这或许就是为母则强吧!
郑曙明之前见刘杏儿急急跑出去时,他也随后跟着跑出去了,真切地看到了刘杏儿怒打她老子的一幕,这一刻给他的震撼有点大,在他的价值观里是“无不是父母”的,不过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他有这么个不着调的老子,他难道就要一直供着他,顺着他,直到他将自己的一切榨干吗?他突然不确定了。
刘杏儿的眼圈还红着,但见到郑曙明时,她还是笑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右颊边还隐现一个小酒窝。
“小鸟喂好了吗?”刘杏儿问。
郑曙明见到她的笑脸时怔了怔,随即便道:“还没喂。”
“那咱们再去喂吧,等会儿它们也该睡了!”
“嗯!”
两个孩子又朝后院去了,刘金凤则有些尴尬地对郑兴华说道:“首长,让您见笑了,真是抱歉哈!”
郑兴华摆摆手,其实他也有点尴尬,不过到底是长辈,直接转移话题。刘金凤很快便去厨房做晚饭了,擀了面条,炒了小葱鸡蛋,又用自己洗的红薯淀粉摊了粉皮切条和蒜苗炒了。等到钟希望和郑曙光过来接郑兴华和郑曙明时,他们已经吃了晚饭。而刘金凤还特地留了一盖帘的面条给钟希望和郑曙光,见他们过来时,特地又重新煮了。
第二天,钟希望和郑曙光便开车载着郑兴华和郑曙明回钟刘村。两家家长在孩子们结婚十来年后才正式见上面,所以见了之后都格外激动和紧张。钟爹钟娘本身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再加之本能地对军官感到敬畏,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听郑兴华一个劲儿地夸他们养了个好闺女后,他们也突然福至心灵,也逮着郑曙光使劲夸起来。
钟希望和郑曙光坐在一旁都被他们夸得脸红,不时对视一眼,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钟希罕自打郑曙明一到就将他带到他的房间。且说,钟希罕六岁以后便不再跟爹娘一床睡了,钟爹就将东屋靠南的那间剃头房腾了出来,放了床和简易的衣柜桌子等家具留给他住了。
钟希罕还是头回见到郑兴华,跟郑曙明说道:“你长得跟你爸一点也不像!”
郑曙明就白了他一眼:“你长得也不像你爹呀!”
钟希罕就笑嘻嘻的:“其实长得像谁不重要,俺大姐说了,皮相不重要,内在有涵养才重要。不过你爸看起来就像大英雄,脸上的那道伤疤多威风啊!”
郑曙明也是与有荣焉:“我爸还有个绰号呢,叫‘玉罗刹’!”
“啧啧,真厉害,就不知道他打不打得过姐夫。”
郑曙明嘴角一抽:“估计是打不过,我哥太厉害了!”
钟希罕得意了:“那是,姐夫可是得了俺大姐的真传,不过姐夫再厉害也打不过俺大姐!”
郑曙明不说话了,因为这是事实。
“对了,你见到刘杏儿没?她养了一窝小鸟!”钟希罕问道。
郑曙明点头,就将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钟希罕就叹了口气,说道:“幸亏刘杏儿跟俺大姐学了功夫,否则她们母子俩真的会被那个朱大壮欺负死!”钟希罕也是最近才听说了刘杏儿的娘刘金凤以前的事,于是就说给郑曙明听。
郑曙明听了之后,总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到刘杏儿的位置上去想,然后他发现原本他还不确定的问题现在确定了,若是他老子这么过分,他也决不能妥协。进而,他又想到他妈妈苏雯,到这一刻,他觉得他可以放下了。
父母说到底也都有自己的人生,他已经长大了,他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他作为儿子只要做到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刘杏儿真厉害!”郑曙明突然说道。
钟希罕一怔,突然就八卦兮兮地捣了捣他的胳膊:“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郑曙明先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说什么,立马羞窘得脸色涨红,没好气地反驳:“别瞎说!小心我告诉姐去!”
“哦哦,我知道,就是说着玩的!”钟希罕摸摸鼻子,小声嘟囔,“就知道拿俺大姐压人!”
他大姐要是知道他现在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准将他拎过去谈人生讲道理。而且他都能猜到他大姐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咱得有点追求,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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