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萧贵妃缓缓的走下楼梯,身旁跟着梁陌生。x23us.com母子两人此时却是连话都不说了,就这么干巴巴的走着。
而昨日也没给梁皇吃的还有那药。今日下来,估计他也快要忍不住了。萧贵妃虽然看不起梁皇,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太后梦,该做的她还是会做的。而梁陌生也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密室如今还没有破解掉,因为里面的机关是请机关大师所做。可是那机关大师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他也没法把那人找来,只能一个一个的试。虽然这是最蠢的办法,可是如今看来,也唯有这个办法可用了。不过还有一个,就是让父皇亲自来开启。可是若不是他性子倔,又何须他做这些事儿?说到底,都怨父皇性子倔,让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却连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也不帮一下,这些天停他药,他感觉很好。就得让他也尝尝被人晾着的滋味。免得他对自己这么的不上心。
当他们走到关着梁皇的房间门口时,映入眼帘的是梁皇整个人躺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嘴里还不断的念叨。至于他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也没法听得清。不过他那脏兮兮的模样,梁陌生和萧贵妃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真恶心。
而梁皇又怎么能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只是整个人畏缩在一团,身子抖个不停。冷,饿,还有难受,侵袭着他的神经,他快要撑不住了。
梁陌生低低咳了声,梁皇似乎感觉到有人来,突然浑浊的双眼突然亮了起。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见着是梁陌生还有萧贵妃时,他的眼睛都红了。立刻露出哭腔,爬向梁陌生,在牢笼门口抓着那铁栅栏对梁陌生撕吼,“生儿,给我,给我,我要受不了了。快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给我药,快给我药。”
梁陌生原本听着梁皇说给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是失望。可是当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也顾不上赃,蹲在那牢笼的门口,双手不顾脏的握上了梁皇的手。尽量压制自己兴奋的快要变形的声音:“父皇你说的可算话?只要你答应,儿臣立刻放你出去,你要什么,儿臣都会给你准备。”
此时的梁皇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听着梁陌生的话,点点头,那肮脏的指甲缝里都藏满污垢的手直接反握住梁陌生的手,“生儿,给我,父皇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给我。”
那血红的眼睛看起来很是人,让原本兴奋的梁陌生如同让人浇了盆冷水。不自觉的松开手,把手挣扎出梁皇的手中,然后后退了一步,仔细思虑了一下,说道:“父皇,虽然儿臣觉得你是一国的君皇,说一不二。说过的话那是肯定不会食言的。可是为了以防万一,父皇你还是把虎符的位置告知儿臣,顺便起草传位诏书。这样儿臣方能安心。”
梁陌生的思路不无道理,若是梁皇不是被人晾了那么久,估计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得有多失望。可是如今的他别说只是说个位置,盖个章这般轻松了。你就是要他的所有,你只要给他药,他就能答应了。所以,梁陌生一提出,梁皇几乎是连想都不想,直接就答应了。
这让梁陌生很是高兴,果然,这人都是贱骨头,就得这么对他,你待他好一些,他还不会领情。还是要对他坏一些,然后再偶尔给他小恩小惠,他才会感激你,甚至无条件的答应你。现在他的目的达成,立刻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圣旨还有笔拿来。梁陌生也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一进去,梁皇就用自己的脏手直接往梁陌生的衣摆上面抓。梁陌生也不在意,只是弯下身子把手中拿着的笔递到梁皇手中,说道:“父皇,签了吧。”
梁皇哆嗦的接过笔,鼻涕也止不住流了出来,梁陌生露出嫌恶的表情,不过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抿着唇看着梁皇。而梁皇面前早就有人,把圣旨搁在地下,方便梁皇下笔。为什么圣旨要皇帝亲自写?这是先皇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假传圣旨。而这亲自书写的圣旨,只有皇帝才知道在哪里做记号,虽然不是为个人都能知道这记号藏在哪里,可是缺一共有三处记号。而这三处记号又分别有三位大臣所熟知,每次宣读之前,若是重大决策,可是皇帝从前不曾提过,也没有出现,那就会由这三位大臣上前去检查那个圣旨的真假。可是,今上登基至今都不曾缺席过。所以这三位大臣,梁陌生不敢赌。这也是为什么他怎么也要逼得梁皇亲自书写圣旨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那三处记号,若不然他早就登基上位了,即便是天下众生纷说风云又如何?这皇位只要他坐稳了就可以。可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支持他这般做,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堵住所有人的嘴。这样即使他登基上位也不会为人所诟病。可是梁皇比较倔,都困了他这么多天,今日才松口,真是浪费他时间。这天下原就该能者居之,可是这个没用的男人占据了这般久,还是不肯退下来,那他就帮帮他好了。真是贱骨头。他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父皇真没用。
这梁陌生鄙视着梁皇,可是又赖着他来起草,也是挺不要脸的。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可他这行为,一开始就与强盗差不了多少。只是他这样做没有人知道,便没有人会觉得他像强盗罢了。可是却始终改变不了他这般行为有多么的为人唾弃。
但是对于他来说,成王败寇,能够当得上皇帝那是他的本事,当不上也是他的命,他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如今看样子是有戏的。毕竟他都拿起笔了,如今他想要的东西也捏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这般他都还是不能让他把皇位名正言顺的传给自己,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若真是那样,那他会选择直接继位,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自己这般掏心掏肺,若还是暖不进他的心,那自己又何须自甘堕落的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即便他是自己的父皇那又如何?他还是那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若是敢挡他的路,就别怪他不客气,他也不会念旧情。想到这儿,突然想起那天他看见自己的母妃所做的,不由得觉得一股恶心劲直上心头。不过他还是勉强忍住了。那再不好,也是自己的母妃。他虽然不喜,可是也改变不了那是自己母妃的事实。
梁皇低着头,拿着笔,颤颤抖抖的把圣旨写好,然后做上记号。接着一扔笔,就叫着道:“生儿,生儿。我写好了,给我药,给我药。”那痛哭流涕的模样简直就不像是一国之帝所为。看起来与街边乞儿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