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就知道气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娘。算了吧,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也不会说你什么,只是我到底有些伤心了。你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油嘴滑舌的?是不是看中了哪个男子?哪家的说来听听,我也好给你掌掌眼。毕竟你是我身边得用的人。我自然是要对你好的。这最好的一切,都应该是我身边的人,随便挑选。所以你放心。娘娘,我一定会替你把好关。只是你也要告诉我,你看上了哪家的男子。也好,让我和皇上都替你掌掌眼,然后再决定怎么替你赐婚,你的地位更高一些。北竟这近一个月以来,我发现你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那个人就在咱们身边?”紫薰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虽然她并没有见到绿意和哪个男子走的特别近。可是女子诡异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定有渊源。所以,她也不怕绿意会害羞。反正这些事情早晚是要面对的。再说了,她们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对自己,可谓是忠心耿耿,她怎么都不会亏待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所以绿意只要愿意告诉自己,那个人是谁?紫薰就一定会替她,把那个人的家底都给查遍。她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人,嫁给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娘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奴婢谁也不嫁,奴婢什么地方都不去,就一辈子啊,待着娘娘的身边。莫不是娘娘嫌奴婢烦了,所以想要把奴婢给打发了?我可说好了,奴婢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被娘娘就这样随意打发了。我要跟着娘娘身边一辈子,只要娘娘不嫌弃,往后我还要伺候小皇子小公主。就是不知道娘娘会不会觉得我烦了,到时候就不要我了。我总是听人说这世上从来都只为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是不是娘娘往后也要把我变成旧人?这样可不太好。我这一辈子只希望跟在娘娘身边,即使是当一个杂役宫女,我也乐意。”绿意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之间闪过一丝闪躲。但是很快这个闪躲,就消失在眼睛深处。
“行了,你在我身边还要做戏不成?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最近这一个多月以来,你瞧见肖骁就躲的厉害。你以为我眼睛瞎了,连这么点东西都看不见。说吧,你们两个怎么了?闹别扭了吗?我记得平日里,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极好。虽然说肖骁被皇上派去保护大郡王妃,可是又不是不回来。你为什么心情会如此低落?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这肖骁竟然敢欺负你?来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定给你主持公道。敢把我宫中的人不放在眼里,他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紫薰说着,还伸出拳头扬了扬。
“娘娘,就莫要与我提他了。他到底是怎么样?是死是活,与谁在一起,这些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他有他的阳光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从前不过是我痴心妄想。总觉得我是有机会的。如今想来真是可笑的紧。要知道人家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人。再者这是人家家世样貌,每一样都是极好的。这样子的人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当奴婢的妻子。所以说,从前的种种都是奴婢痴心妄想了。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也是我从前没有看的通透。如今,我反倒是一切都看开了。”绿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叫做妄自菲薄?我身边的人又有哪一个身份卑微的?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低人一等的奴婢。你们都是我的姐妹,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们的卖身契留下来。自我认同你们那一日起,你们的卖身契就已经被我销毁,顺便再在官府那边备了案。你们从此以后就是清白人家。所以你如今最差不过就是一个女官。可是要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个人能够当一个女官?可是你却做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当女廷建立起来的时候,我会把女廷的一切管理权都交到你手上。到那个时候,你下面管着数不清的人。我看还有谁敢轻贱你!不过就是看着我平日对这些不看重,所以才会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再猖獗下去。否则的话,我这皇后不就成了一个软柿子,是谁都能够捏上一把。”紫薰很不高兴,今日她若是不过问,也许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只有愤怒。这些姑娘们都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因为她们就是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所以作为回报,她们都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可是紫薰却没有想到自己看中的人,竟然在外人眼中这般不堪。这样她的心里很是不服,甚至升起了淡淡的恼怒。虽然绿意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紫薰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的人都这般喜欢踩低捧高。明明她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偏生就要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情了。这不是上赶着让别人骂她吗?还有绿意口中的这个人,估摸着就是肖骁的母亲了。毕竟能够让绿意这么在意的,除了自己之外,剩下来就是渐渐深入绿意内心的肖骁了。可是如今绿意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把肖骁撇出去了。而且她也说到了出身的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根本就是肖骁的娘亲,瞧着绿意不过是伺候自己的丫鬟,所以看不上绿意。可她自己也不想想,她家儿子难道是什么香饽饽不成?同样都是伺候人的人,又有什么高人一等和低人一等之分?而且肖骁的娘亲,分明是平日里因为肖骁的原因,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所以才会越来越高傲,导致如今目中无人。看来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她一下。免得什么时候,她爬到自己头上来。
紫薰心里想的是,敲打敲打紫薰的娘亲。但是事实上,她就是想要折腾一下紫薰的娘亲。凭什么让她欺负自己宫中的人?自己的人。自己都不舍得下手。她倒好上来就把绿意说成什么样了。绿意平日里,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子。如今因为自己的一些问话,脸立即垮了下来。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分明就是平日里受过欺负,心里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是戒备。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不过没关系,她从来都是最护短的那个人。既然有人敢欺负自己宫中的人,她才不会管他是谁。更不会给面子。再说了,梁陌玉早就打过招呼,若是有人敢惹自己,那就直接动手就是了,何须留些什么面子?反正自己即使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梁陌玉也会替自己兜着。那她有什么好怕的?就把上天给捅出个大洞口来。再说了,如今自己身子金贵,梁陌玉一向宠爱自己,更是不会反驳自己的任何一句话。反正自己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但是同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就是了。
“娘娘无须为了我,与别人置气。如今娘娘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别的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这件事情重要。所以娘娘绝对不可意气用事。莫要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是奴婢不好。本不该与娘娘说这些事。这些事情也是奴婢的私事,奴婢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娘娘,尽管安心养胎,这些事情就交给奴婢处理,奴婢一定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从前是奴婢痴心妄想,但是往后奴婢不再妄自菲薄。这天下间优秀的男子无数,不独有他肖骁一人。从前是奴婢没用,败坏了娘娘的的声誉。从今往后,这世上所有的人想要入奴婢的眼,也还要看奴婢乐不乐意?”这一瞬间,紫薰在绿意的身上,找回了属于绿意久违的自信。这不禁让紫薰觉得欣慰。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看开了。其实看开点也好。这样的婆婆,你若是嫁进去。若是紫薰不帮着你,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这世上的人对女子还是过于苛刻。没有人会在乎你是在什么环境下,只会在乎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做了一百件好事,突然之间做了一件坏事,那你就是个坏人。若你做了一百件坏事,突然之间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那你就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好人。瞧瞧这多讽刺?所以你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你若没有自保的能力,你也要记住我是你身后的那个人。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一点都不介意被你拿来做盾牌。你有靠山就该用。在我这里出去的人,我不允许有一个人被欺负。你懂了吗?”紫薰的这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没有办法去改变那么多的人。她唯一能改变,能帮到的,就是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既然如此,她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