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玉笑哈哈的回头:“说曹操曹操到,爸在讲我们小时候,正说到你呢,有次你跟小朋友抢玩具,把人一只眼睛都打青了,人家家人找上门,说嫌孩子眼睛青了一只影响形象,让你道歉,结果你就把人家另一只眼睛也打青了,说是对称就好看了。”
唐俊摇了摇头接道:“都是你妈当年惯的,好在人家孩子说不计较了,不然你这个行径我非把你关禁闭不可。”
唐金生当然记得那件事,并且清楚的记得小朋友为什么不计较了,因为他让小朋友一起去跟他取玩具时,拿着尖尖的玩具匕首指到他的眼球上,告诉他,敢拿走玩具这尖就戳下去了。
唐南玉和唐金生都是狠人,都不好惹,并且不会迂回,不忠于心计,直接坚决,他俩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正一个邪。
唐父家教甚严,为人正派刚硬,唐母去世前宠爱子女,万般疼惜,常常轻言轻语悉心教育。在这样规整的家庭环境下,也容易走出两个极端,一个奔放实则恪守,一个隐忍却反叛。
唐金生听完,伸手揉了揉唐南玉的头顶笑道:“净拿我当笑料,都是小时候不懂事,不值一提。”他绕过沙发悠闲的走到一侧,拍了拍宋远山的肩:“走,出去抽根烟。”
宋远山应声跟着起身,俩人并肩走到庭院,唐金生捏着打火机燃火递过去。
宋远山没料到对方这么客气,歪头叼烟就着火点了,两指轻点对方手腕以示可以。
可唐金生不是个喜欢玩心计的,他向来单刀直入,有必要时甚至会直插人心窝子,客气归客气,但话还是要讲。
亮光随着吞吐明明灭灭,他缓缓的呼出一口烟道:“我跟我妹妹说过让她离你远点,她不听,反正是你俩的事,不如直接跟你说。”
宋远山自打上次跟唐金生在生意上交了一次手,就知道这不是个善茬,但他现在虽是孤身一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倒不是他多舍不得唐南玉,单是冲唐金生这趾高气扬的态度,他也不想点头就应:“这可叫我难办了,老爷子刚说的跟你相反,我是听谁的?”
唐金生跟宋远山的身高相当,样貌气质也都是上乘,俩人相对而立,月光清照下,乍一看还真是个好风景,可谁知这暗里早就涌着黑云,翻腾不己。
唐金生听完这句,阴郁着脸直视着宋远山,持着烟没抽,开口道:“在一起也可以,但屿宋金控要跟我盛唐金融合并,这个决定对你我都有利,因为我想你也不愿多个竞争对手。”
宋远山确实不想在生意上多一个劲敌,尤其是他现在孤军奋战,只怕没几个回合就得丢盔弃甲。
放在以前,他可能真的无所谓的笑笑不予理会了,自打家里出了事,颓败一番后,就更不想争抢获取什么,可另一方面,他也不必顾虑什么。
他面朝着客厅的落地窗里,唐南美玉正兴高采烈的跟唐俊讲着什么,唐俊笑着伸出手指点着她的小鼻子,惹着唐南玉绷起小脸侧头躲过,扭转的瞬间目光就落到了他这边,她无声又悄快的露出一个微笑,而且笑的很甜,宋远山还没来得及回以一笑,那小脸就只剩下侧影,转头继续跟唐俊聊天去了。
宋远山今天突然想争一争,哪怕最后落败,也不至于像现在就认输,搞得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他伸出五指将额前被吹散的头发拢到脑后,吸了口烟,边吐边说:“什么时候我成了个抢手货了,承蒙关照,能把我当对手,荣幸荣幸。”
答案不言而喻,唐金生哼笑一声,狠狠的抽完最后两口,朝着黑黑的幕色重重的呼出烟雾,像是做了什么决心般看着宋远山,他抬手轻轻拍了两下宋远山的肩膀,摇着头说:“好,好,就这么着吧。”
兴许是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大家也没必要敷衍太久,一根烟的功夫就结束了这短暂的交谈。
唐金生冲着宋远山随意一点头就先往屋里走,边走将打火机放入口袋,手腕滑出时,带出了口袋中的一截链子。
那链子垂在他的腿侧,随着他的动作悠悠荡荡,宋远山的视线也跟着那截链子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