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此时黄雪却不再理她,只是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口中反复喃喃地道:“不要再打了,臣妾知错了。不要再打了,臣妾知错了。”
主殿闹出了如此动静,不但是侍官和宫娥冲了进来,便是许多等候在外的大臣家眷也跑了进来。
众人见到殿内的一幕均是大惊失色,侍官和宫娥忙去扶起王后,搀着她坐回木椅之上。王妃贾氏则与几位夫人去搀扶黄雪,不料黄雪却是身体僵硬,怎么也扶不起来,只是仍不断的打着哆嗦,口中还重复着那句“不要再打了,臣妾知错了”的话。
一位嫔妃见状问道:“王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王后闻言,却不答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黄雪,脸色有些灰败。她知道,眼前这景象,黄雪明显看着比她惨,她便是说出朵花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东宫朝贺之时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立刻便惊动了正在显庆殿与几位王爷闲聊的商王,他不到一刻钟便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黄雪的惨状,他顿时心疼无比,一面传唤太医,一面扶着黄雪不停地安抚。在他的不断安抚下,黄雪终于慢慢恢复了些神智,抬头一看抱着他的商王,便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商王也不理王后,只是安慰着黄雪,待到她哭了一会,才问道:“妲己,告诉朕,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雪一边抽噎着,一边哆哆嗦嗦随商王站了起来,口中道:“大王,刚才的事情太突然了,臣妾也有些记不清了,让臣妾想想......”顿了顿,她又道:“刚才好像是,臣妾来向王后娘娘朝贺,王后娘娘便说要和臣妾,单独说会话,便让下人都出去了。娘娘,臣妾没有记错吧?”
众人看向王后,王后有些无奈,这事下人们都知道,没有隐藏的必要,只得点了点头。
黄雪又道:“刚说了会话,王后娘娘便说心疼之病又犯了,吓了臣妾一跳。王后娘娘,这个也没错吧?”王后没想到黄雪竟然这么老实,一句谎话也不说,便又点了点头。
不料,黄雪这次却一口气说道:“娘娘说心疼之病发作了,不知为何,便冲上来疯狂地殴打臣妾。臣妾没有忍住,便随手推了娘娘一下,娘娘摔倒在地上,说臣妾袭击娘娘,犯了大不敬之罪。娘娘,这话您刚才说过吧?”
王后顿时一愣,她本性并非奸猾之人,这话她实在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黄雪心中此时也有些紧张,她和王后无冤无仇,她实在编不出王后袭击她的合理理由,就好像王后若是诬陷她袭击王后,也很难找出她动手的动机一样。于是,她干脆也不编了,直接揪住王后犯病说事,就看大家信不信她了。毕竟,现在是她占据着主动地位。
众人闻言,顿时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王后,连一旁的侍官和宫娥都退开了半步。心中都道:“王后娘娘,您确定您病的是心而不是脑子?”
王后见此时不得不出声了,忙道:“大王,臣妾并没有打她。”
商王闻言,轻轻摸了摸黄雪已经肿起的脸颊,对王后怒斥道:“那这掌印是怎么来的?莫非是她自己打的不成?你倒是把自己打得这般重让朕看看。”
王后闻言,顿时语塞,对自己下这等重手,她还当真是做不出来。
商王此时愈发恼怒,看了看一旁的大臣家眷,刚才一时心急,倒是忘了驱散这些人了。便道:“今年的朝贺就此取消,所有人都回家去吧,此事都莫要声张。”话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这最后一句是白说了。这都是些什么人?是整个朝歌最有钱而且有闲的女人,指望她们为宫中之事保密?呵呵!
众大臣家眷见商王赶人,忙纷纷行礼告退了。今日免费看了这么场宫中好戏,还知道了王后有精神疾病,众人都是有些兴奋,急着出去好好讨论一番。
此时,门外有侍官带着太医匆匆跑了进来。商王对黄雪道:“妲己,先跟朕回宫去让太医好好看看。”说罢,又狠狠地瞪了王后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问那侍官道:“宫中可有太医擅长医治脑病?”
那侍官想了想,回道:“回大王,许太医擅长此道。”
商王点点头道:“一会让他来为王后诊治。”说罢,带着黄雪和太医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门之时,黄雪又回头看了那个脸色苍白,跌坐于木椅上的女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王后娘娘,和本姑娘玩套路,您老还差了三千年呢。
目送着商王带着黄雪离去,姜王后坐在木椅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事实上,直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至于自己原本的设计,也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