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在乎为什么会想着和他一起走向巅峰?为什么会想着他会抛弃她?
既然不在乎身份为什么会想着用他的身份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他说:“今日你能因为一个梦就怀疑我,将来你会因为任何人一句话一件小事怀疑我,怀疑我们之间的纯粹!”
他是不是自己的必不可少?是不是自己最重的那个?自己心里完全装进他了么?
玉韶华这一刻渐渐地冷静下来,自己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真的并不纯粹!
可是怎么这么慌乱?怎么这么心痛?脑子很乱,思考非常困难!
似乎两人在一起还是太仓促了!
她缓缓地放下手,有些羞愧!
长泽说的对,她太冷静了,她心肠确实够冷硬!
可是,她觉得还不够冷静,如果冷静,就不会那么快答应他!
长泽看她垂了手,默不作声,忽然转过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心里慌的厉害,生疼生疼!
“你看看,你很容易就放手了是不是?趁着现在就放手,伤害也更少一些,是不是?”他有点讽刺,也有些执拗,“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可是,你的呢?玉韶华,你有心吗?”
“你从来就不信任我!”他说,“我要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
看她的那双眼睛很冷,很疼,很失望!
“我们才开始,就……完了!”长泽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淡薄如素,我们是否该相忘于江湖!”
她一直不说话。
“玉韶华,我好恨你!”
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马儿就箭一般地飞奔出去,转瞬就不见了影子。
玉韶华伸手想拉住什么,只抓到了两手空气。那一刻,她不知身在何处,心忽然就空了!
这一幕太突然,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昨天俩人如漆似胶,难分难舍,不过几个时辰,就翻天覆地,恩断义绝?
但是她的冷静真的超出了围观的人,南宫敬亭、江南、周庸子都惊诧地看着她伸出的手,站在那里的一身孤寂。
她会哭吧?痛苦至极地哭吗?不是说女人难受的时候都会哭吗?
没有!她只是那么站着!冷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痛苦的样子也没有,眼泪,没有!
吾之所趋,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
他说的!
自此再也不见了么?
心里很空,但是似乎也没有到要死要活!
她转身回到了客栈,房间,坐下,没有任何话,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
太冷静了!
李嬷嬷看着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小小姐才十三岁!这样冷静自持,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心痛!
南宫敬亭敬亭已经醒过来,事实上他一直就是清醒的,只是骨裂好疼。
他懊悔万分,早叫江南搀扶着,一步步挪过来,他种下的因子,苦果叫两个主子吃了,他好想死!
但是他实在不能理解玉韶华为何如此地心狠!
江南也不能理解。南宫敬亭长叹一口气,对江南说:“我要走了!你呢?”
江南沉默了一会子,低头:“我不走,长泽主子把我给了……华主子,我就跟着她了!”
两人走进玉韶华面前,看着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南宫敬亭说:“玉……霁月公子,你既然身体无恙,我便走了!”
“嗯,多谢你跑了这一趟!——江南,你也走吧,他,可能更需要你!”玉韶华声音清冽,没有丝毫感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有缘,后会有期!若无缘,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我不走!跟随主子的那天,就下定决心,我的主子只有一个。”江南垂头,认真地回复。
“霁月公子便保重吧,南宫走了!”南宫敬亭叹口气,玉家的小姐太冷了,太硬了,初夏的阳光暖洋洋的,他却觉得寒意阵阵。
也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样的人和长泽多么配,并肩作战,共享江山!可是男女之间似乎不应该这样!也许,有背景的大家闺秀,更能给长泽助力!
比如……
他甩甩头,再次想到那个身材高挑,琴棋书画俱精通的身影,她的身后是手握重兵的父兄……
几乎所有身边人都看好他们的婚姻,只等长泽及冠,她及笄,便举行婚礼!
没有人知道长泽和玉韶华的感情,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她不叫华少,不是公子,是玉家的遗孤,遗落民间的闺秀!
但是那又如何?玉家遗孤就和长泽一样不能真实身份示人!不仅不能示人,还要万分谨慎地隐瞒,否则随时就有杀身之祸!
断了好,断了对双方都好!
南宫敬亭一瞬间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想了个遍。江南扶着他回了房间,看他忽然一改颓废,抿嘴傻笑,了然一般,阴恻恻地刺他:“怎么,如意了?”
南宫敬亭也不瞒他,轻松地说:“其实,昨天听到霁月公子的身份,我很震惊,看到长泽和她在一起更加天雷滚滚,昨天晚上我还问长泽,适才我还懊悔自己多嘴……不过现在嘛,他们结束了,我倒觉得对双方都是好事!你看哪……”
把刚才想到的玉韶华的劣势给江南分析了一遍,说完问江南:“如何,我分析的可有道理?”
江南看着南宫那张并不英俊的脸,南宫敬亭其实和南宫悦长得挺像的,只是性格看起来大大咧咧,总像缺了一根筋似的。
不,现在江南有点疑惑,他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像是在黑暗里等待出土的种子。
南宫敬亭真的缺一根筋吗?
但是,不得不承认,南宫说的有理,玉韶华似乎真的不适合长泽。
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闷,这么难受?
他对南宫说:“你回去吧,感情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南宫瞪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此以后,我们跟随不同的主子,不能并肩作战,但望不要为敌!”
江南给他安排了一辆软和的马车,自有兄弟驾车带他而去。
子婴走了,长泽走了,南宫走了,来了的又走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