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怒越看越有些心惊。
喊了一声“白莲”,白公公立即在门口应了。赵怒说:“去,喊宫里的房姑姑过来。”
白莲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叫房姑姑呢?难道皇上……
屁颠地叫来了房姑姑。
赵怒唤进来房姑姑,叫白莲把门关上,拿了画像给房姑姑看:“姑姑,你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古怪么?”
房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是后宫嫔妃的教养姑姑,赵南和赵毅所有的妃子都是经她手检查和调教的。
房姑姑接过那副画像,看了几眼,便很不解地问:“皇上,这女扮男装的是谁?”
女扮男装!
赵怒一下子豁然开朗,是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有问题,第一面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那若有若无的女子体香,那不同于男子的柔和线条,美好的五官,那倾城的笑颜,甚至见他和那个钟离校尉离得近都觉得极端不舒服,怪不得……
他全明白了!
有点颤抖地再次问房姑姑:“姑姑能确定这个少年是女扮男装?”
房姑姑斩钉截铁地说:“奴婢其他不行,就这双招子阅女无数,这点准头还是有的,这个少年必定是女扮男装,绝对不会错。”
赵怒喊白莲对房姑姑赏了玛瑙一斛,南珠一斛,金簪和玉簪各一对,把房姑姑惊得有点手足无措,连连说:“奴婢不敢贪功,皇上折煞奴婢了!”
赵怒心花怒放:“房姑姑,你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朕自登基,不,自长这么大还没有今天这么痛快过!”
房姑姑不明来龙去脉,但是看赵怒这个样子,心里猜个七七八八,也不揭穿,接了赏赐恭敬退出。
次日,赵怒在朝堂上宣布:“西部收复国土,百业待兴,朕要亲自巡视十城,鼓励百姓安居乐业。”
百官不知道赵怒想干什么,但是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朝廷十分不妥,且不说荣国虎视眈眈,南方十城并未收复,贤王还是个不定时炸弹,贤王一派的人蠢蠢欲动,赵怒此时出宫实在是危险之至。
但是赵怒看着秦少杰说:“秦相,卿与关卿是三朝元老了,朝堂的事交给卿,你们二人,一文一武,朕放心秦卿和关卿能处理的很好!”
秦少杰和关致远被戴了高帽子,正想再三推辞,赵怒却不耐烦了:“朕想做点事这么难吗?再说朕也不是纸糊的,风吹吹就能倒,朕有自保能力!”
朝臣无奈,只好由了他去。
赵怒兴致勃勃,开始给朝堂上的重臣分派任务,临了问了一句:“众卿还有事要奏么?”
本来以为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有想到一个不怕死的就凑了上来,御史大夫毛睿向前一步:“皇上已经弱冠数年,后宫无主,子嗣无着,为江山社稷,请皇上尽快立后纳妃!”
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众臣似乎都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的皇帝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后,没有妃,没有子嗣!
这么严重的问题他们怎么没有想起来?
于是一窝蜂地奏请皇上立后纳妃。
关致远和秦少杰站立无语。秦少杰没有子女,他不着急,而且看自己家这位皇帝,在关府时就是京城著名的纨绔,只怕花丛中早就穿行无数,哪里用得着自己劝说?
而关致远心里五味杂陈!关颦和赵怒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只能再不做他想,只不过关颦怕怀孕,一直食用避子汤,赵怒即位半年,一直操心战事,他也不敢催促,如今众人催促,他也只能装聋作哑,希望赵怒能够主动提起,否则他这个养父加岳父,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赵怒一惊,站起来的身子又慢慢地坐了回去,看着群臣激昂地建议,一个个似乎忠心之至,他不纳妃立后便是千古罪人。
臣子尽责,他不能责罚,更何况关致远还在朝堂。
他沉默了一会子,便点头说:“众卿平身,三司可在功臣勋戚家选适者入宫侍候。立后的事容朕从西部回来再议。”
这是同意了!
关致远叹口气,世家子女无权决定自己婚姻,不是联姻便是入宫,颦儿再得圣心,也难免困于后宫,面对层出不穷的后宫花样,苦苦缠斗,只希望圣上念及关府抚养之恩,念及青梅竹马情义,多多关爱颦儿一点。
德昭元年七月二十八日,黄道吉日,宜于出行,德昭帝赵怒骑马从燕京出发,十五日后到达楚州城。
刘继洲接到楚州城的主薄传信,说大燕皇帝驾到,立即第一时间通知了容若,容若早就从心凤那里获得了消息,按照玉韶华的计策,按照接驾礼仪隆重迎接了赵怒,主子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和赵怒撕破脸还为时过早!
赵怒对容若和刘继洲的接待很是满意,在看到街上并无战后的悲戚和荒凉,而是百姓怡然自乐,平安和乐,一派欣欣向荣,心里越发地对玉韶华敬佩三分!
坐下来,便亟不可待地问容若:“容公子,霁月公子呢?”
容若沉着地回答:“霁月公子身子略有不适,臣下已经派人去请了,晚宴时必会到来。”
赵怒“嗯”了一声,眉眼都带笑,一脸的柔和惊呆了随身的护卫和太监。
他们的皇上自从即位,每日眉头就不见松快,哪里有这么眉开眼笑,急不可耐的时候!忍不住心里叹息一番,这个霁月公子早就闻不是凡人,如今看来,确实是圣上心头好啊!
申时晚宴便开始了。
刘继洲并没有请来十城的管事,自有巴结皇上的人往前凑,叠州等附近城池的官员俱来给赵怒接风洗尘。
宴会上除了正常的宫宴乐器表演和乐坊女官表演,叠州城太守杨磊之女杨莉表演了霓裳羽衣舞,一舞惊动在座的各级官员,杨莉是杨磊小妾所生,一直深藏闺中,不曾为外人所见,长得极美,杏仁眼,琼鼻,樱桃小口,身条高挑,腰肢柔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流气韵。
难得的是此女因为一直雪藏深闺,双眸纯净,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