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玲也不是多关心李红岩的需求,也就没再多问,带着李红岩去她的宿舍,拿出她之前抢的内部处理布料,这些布料都是残次品,或者有破损、或者印花模糊、或者纺织过程出现了质量问题,但并不影响穿着,关键是,这些布料不要布票,所以,每次来都特别抢手,内部职工基本就抢光了。
靳小玲拿出来的是两匹靛蓝色棉布,面料比较厚实,只是染色不均匀,有一片一片的浅色斑块,很影响美观。靳小玲抢了七八匹布料,其他的都被她的亲朋好友分了,只有这两匹布,残次太明显,没人要,这才拿出来给李红岩看。
李红岩一看也觉得颜色太难看了,下意识小声嘟哝了一句:“残次这么明显啊!”这么明显的印染残次,做成衣服肯定很明显很难看吧!
一听李红岩这话,靳小玲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两匹即便是处理品,也花了她五六块钱呢,真砸在手里,她得哭死。
“哎,你刚刚还说不嫌弃的呀!”一着急,这话说得就没有那么圆滑动听了,颇有些指责的味道。
“瞧你,这就急上了。”李红岩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既然话已出口,她也就索性把话说开了:“之前我也没想到这么明显,我原来打算买回去给孩子们做衣裳的,看这样子是不成了。嗯……”
李红岩心里盘算,这布料的用处,染色残次,做外衣太难看,做被子褥子,或者给孩子们做棉裤棉袄,倒是可以的。
靳小玲以为她犹豫着不想要了,心中一急,咬牙道:“我这布内部处理价格是一毛钱一尺,我也不给你加价了,成不?”她原本打算要一毛二的,李红岩嫌弃,她只能降低了一些价格。其实,因为布料残次明显,处理价只有八分钱一尺,平价?不存在的。
当然,职工从内部低价买到手的东西,倒手卖出去,都要加点儿价的,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了。毕竟,谁都要吃饭穿衣,没谁有义务给你无偿劳动。
没想到靳小玲主动降价,李红岩倒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让你白受累吗?”
靳小玲倒是一脸大度,毫不在意地挥手道:“你跟我啥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嘛。”
李红岩见此,也就笑嘻嘻地答应着,确认过布匹末尾的整匹标记,也没用尺子量,直接按整匹算账付钱。靳小玲又拿出两双解放胶鞋来,残次并不明显,一双一块二,比正常产品的一块八便宜三分之一,李红岩二话没说就买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手帕包儿,打开来拿钱付账,靳小玲却看着手帕角上的绣花眼睛一亮:“你这手绢儿上的花是你自己绣的?真鲜亮,看着和真的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