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完那个送信的之后,就让王英把他放行了。让他该继续送信,就接着送去。
毕竟对于何瑾来说,这只是开战前的一个小插曲。确认一下晋商幕后的大佬,是否与猜测一致罢了,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
真正的开战,是在何瑾回到盐司衙门,下达了禁盐令之后。
哼,你们不是盐商吗,不是要靠着贩盐才能挣钱吗?偏偏这些时日你们不是又自导自演,弄出了倭寇作乱、袭击盐场的动静吗?
好啊,我可是盐司的同知,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幌子,加强盐场的守备进出,让你们手里拿着盐引也进不到盐!
并且,这些时日我可从你们那里捞了不少存货,你们难道不需要新补充一批?现在,就让你们一点盐都进不来,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果然没过几天,淮安的那些盐商们,就发现问题了。
仓库里的食盐一天天减少,可盐场那里就是死活不放盐。如此只出不进,生意眼看是做不下去的。
可没想到,众人一齐聚到了瑞祥盐行商量对策的时候,钱华听闻消息后反而笑了:“这就是个生瓜蛋子,在府里憋了两天,原来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简直愚蠢透顶。”
说着,钱华还忍不住大手一挥,下了结论道:“如此看来,这家伙真的不学无术。只是凭着些运气,不知怎么才当上了这等高官。如此草包一个,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这时候,就有其他盐商不满了,道:“钱老板说话未免太不中听,你们瑞祥盐行家大业大,撑个十天半个月的没问题。可我们都小家小户的,哪能跟那草包这样耗下去?”
接着就有人接口,附和道:“不错,别管人家这个官儿是怎么当上的,人家现在就直接操纵着我们的生死。要我说,钱老板就是太不会办事儿,非惹恼那混账干啥?”
听着这些连草包都不如的家伙叫嚷,钱华真是被气笑了,忽然一拍案道:“行了,你们也别叽叽歪歪了,这些天你们的缺货,我瑞祥盐行可以贴补一些。”
“谁让咱们天下的晋商,是一家呢。”抛出诱饵后,他又继续道:“不过,既然是一家人,也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钱华都说到了这份儿,而且混这行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人家背后有人,当即纷纷问道:“不知钱老板,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钱华忍不住呵呵一笑,道:“老夫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着,便将自己的计策,向这些盐商们道来。
一时间,听完计划的这些盐商,全都傻了眼:“钱老板,我们这样跟官府作对,那能成吗?”
“那你们现在去求他,觉得能有用吗?”钱华不答,反问了一句。
众人一想何瑾这些时日吃啥啥没够,要啥不手软的德行,不由齐齐摇了摇头。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又都目露凶光,一咬牙拍着大腿道:“成,这事儿就这么干了!”
到了七天后,盐司衙门这里就热闹了。
这一天,何瑾正在屋里趴在柳清霜的肚子上,想听听胎音——虽然他也明知道,才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有胎音。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两口子初为父母,这幼稚的甜蜜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就在两人沉浸在幸福时光的时候,金元慌慌张张地走跑过来了,哐哐敲了门后叫道:“老爷,不好了,衙门前有人闹事儿了!”
被打扰了的何瑾,当即就一脸的不爽,怒气冲冲地开门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盐司衙门口闹事儿?”
“不,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而且,还是老爷都惹不起的人!”金元明显吓得不轻,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何瑾就不信了,笑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整个淮安城最大的莫过于知府,可知府跟盐司又不是一个系统,根本管不到我们。”
金元想解释都感觉解释不清,就央求何瑾道:“老爷,这时候你就别装......呃,老爷赶紧出去看看吧,这次的事真不小!”
何瑾这下也感觉奇怪了,就跟着金元就出了后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