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啥鸳鸯阵,就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帽儿,瞧瞧倭刀和鸟铳就行了......吓不尿才怪。”
这话一出口,正案上的潘蕃不由双眼一亮,当即拍板儿道:“不错,既然向土司对倭寇战力有怀疑,那就安排将士们操演一番,也好让狼兵们心里先有些谱儿......”
潘蕃不是没想过让明军和狼兵比一场,毕竟狼兵野蛮成性,不服管教。而且从南方密林来到淮安这花花世界,又有向土司这样的挑头儿,难免日后会有扰民之举。
另外就是他也觉得有了鸳鸯阵,明军能挺起腰杆儿了。
这阵法他仔细研究过,不是光能对付倭寇的武士刀,对付狼兵的苗刀长枪也很好使。除非遇到快速机动的骑兵,和大范围杀伤的火器,步战攻守兼备,基本无敌。
不过,还是那句话......身为一地巡抚,他的气量要大一些。
就算本身不大,也得装一下。
他这个位置,就该是个调衡的角色。开口让明军和狼兵比试,不成了亲自撸袖子下场,哪还能保持超然的地位?
仔细一想就知道,刚才俞元赞跳出来的姿态是对的,就是办法有些错了:粗人一动怒就想着一拍两散,而不是像何瑾这样,变着法儿把事情办成的。
果然,这下子向土司心里也发毛了,语气不由软了些:“那我等一起将儿郎们召集起来,让他们看看倭寇到底有什么本事儿......”
很快,一众人来了兵营。
刚一入军营,潘蕃的脸就黑了。此时军营的军需处外面站满了人,不少狼兵拿着苗刀藤牌,大声呼喊叫嚷,惊天动地的。
为首的是一位高壮的头人,年纪在二十出头的样子,指着大门破口大骂:“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凭什么汉人能领粮食和盐,我们没有!不给我们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汉家士兵这里也不甘示弱,狼筅手和长枪兵一致对外,眼珠子都红了:“那是我们战死兄弟的抚恤粮,敢伸爪子就剁你们的爪子,敢伸头就剁你们的头!”
“好呀,这会儿对付自己人倒有胆量了。”那头人根本不听这个,扬刀就高吼道:“儿郎们给我冲,砸了他们的军营!”
狼士兵纷纷响应,就要杀进去抢夺粮食。千钧一发,潘蕃突然大吼一声:“本官看谁敢动手!”
何瑾却嘿嘿一笑,对着向土司言道:“看来不用召集了,他们全在这儿呢。”
这下向土司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一样,挤过人群就冲那年轻人扇巴掌:“翅膀硬了啊你,还要砸了军营,想造反害死你爹是不是?”
“爹,明军都是软蛋,打倭寇还要靠我们。我们跑了那么远来帮他们,先拿点吃的怎么了?”谁知那头人还不服气,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潘蕃一下脸更黑了,何瑾闻言就笑得更欢了,拱火道:“大人,上次我动摇军心,你就打了二十军棍。这次他就算造反未遂,也得打三十军棍吧?”
“五十!”潘蕃正愁没地方立威,此时有了机会,当即不顾那些狼士兵挑衅愤怒的眼神,挥手道:“先让他们看看倭寇的武士刀和鸟铳,还不服气也行,直接扔出去跟倭寇拼命!”
“大人威武霸气!”何瑾当即一个马屁拍过去。
然后望向那个年轻人,满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小子,你很刚哦......只不过我之前那二十军棍是做做样子,你这五十军棍却会是实打实的哦。
这下年轻人望着何瑾的眼神儿,忽然就有些很不妙的感觉:这人是谁啊,我认识他吗,为何上来就害我?
何瑾却笑得灿烂极了:你开什么玩笑哦......我可是万人唾骂的佞臣,害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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