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历十四年春,十夏怀着复杂的心情,为自己编了个男子头发,随后又用布将自己的胸紧紧裹住,让它看起来不再显得那么明显。
做完这一些后,十夏看了看天色,此时正值四更天,距离天亮还约莫一个半时辰。
十夏又看了看收拾干净的房间,提起床上的行囊,背到了身上,带着愧疚又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十全镖局。
激动是因为她即将参军入伍,愧疚是因为家里始终反对她进入军队,因为,女子根本不可能进入军队!她去了,可是欺君罔上之罪,要杀头的,搞不好还株连三族!
十夏自幼就是个好强的女孩子,不认同女子不能参政从军的说法,凭什么女人就不如那些臭男人了?她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所有人看,巾帼定不让须眉!
那一年,北疆边城红云城来了个小兵,武艺出众机智过人,晋升之路如坐火箭一般,仅仅半年就从一个小兵做到了校尉。
当时北疆外有一股游寇,被人称为“蝗军”,所过之处杀人烧屋毁田,带走一切可带走之物,每过一地就让那一地寸草不生。
这股游寇人数不多,仅仅千余人,而且熟悉周边地形,每次派兵围剿都会被他们逃脱。
边城并不一定代表国土分界线,只是边城所处的这个位置最利于防守罢了,所以把边城设置在这,在边城周边有不少领土也属于魏国,在那领土中,也有不少村庄和大魏百姓,那些游寇,攻击的正是那些边城外的村庄。
红云城外有个最大的村庄,叫红云村,有三百来户人家,人口在一千三百多人。
“小夏,来了啊。”十夏如往常一样,推门走进了一户正在做饭的人家。
“黄爷爷,黄奶奶。”十夏看到正在劈柴的黄爷爷,和正在择菜的黄奶奶。
“小夏啊,没暴露身份吧?咱大魏,可是不许女子从军的,你这要被陛下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啊,要杀头的。”黄爷爷放下了手中的斧子,走到一旁拉了一张自制的小板凳给十夏坐。
黄爷爷和黄奶奶是知道十夏女子的身份的,在从军的路上,十夏因为生病导致身体虚弱,长途跋涉没有及时救治和调理,所以在走到红云城的时候,晕倒在了红云城的南城门口。
当时,黄爷爷和黄奶奶正好探亲归来,他们要从南城门口进城,穿过红云城,再从北门出来,回到红云村。
见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倒在路边,两个老人也是善心大发,将十夏带回了家中照料。
回到家中,黄爷爷查看了十夏的身体状况,因为常年生活在村中,平时也上山采药什么的,略懂一些医道,所以根据十夏的情况,黄爷爷再次进城买药去了,黄奶奶则是留下照顾十夏。
在给十夏清理身体的时候,黄奶奶发现了十夏的秘密,这哪里是什么俊俏小伙子啊,分明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哩!
黄奶奶将这一发现告诉了买药归来的自家老头子,黄爷爷沉思了一下,觉得十夏不是什么坏人,还是把她留了下来。
经过数天的仔细照料,十夏情况好转了起来,也跟老两口熟络起来,当老两口得知十夏要去从军是,纷纷出言阻拦,告诫她女子是不得从军的。
在当朝,甚至是过去数百年,哪有女子从军的事发生啊?
但是,十夏检查要去,老两口也拗不过她,只得叮嘱她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十夏接过凳子坐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习以为常,老两口早就把十夏当成了亲人看待,十夏也把老两口当成自己长辈相处。
“没有呢,黄爷爷黄奶奶你们放心吧,没人能发现我的身份的,等到有一天我做到了大将军了,我再公开我的身份,让那些人都大吃一惊!我一定能改变点什么的!”十夏心态乐观的说道。
“那你打仗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们那娃儿,就是几十年前打仗没的。”黄奶奶叹了口气,黄爷爷连忙跑过去抱住黄奶奶。
老两口的儿子,也是个军人,三十年前在和燕国的一次战争中牺牲了。
老两口原本不是这北疆人,是后来搬过来的,他们只是想要待在这个地方,感受自己孩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而且,他们的孩子死在这,待在这也能里孩子近点。
老两口是这样想的。
“黄大哥他会保护我的,我听说我们黄大哥也是战功卓越,杀了不少敌人,现在军中还有不少人记得他呢,我们那有个军厨,在军队待了几十年了,他是黄大哥昔日的战友呢!”十夏笑着说道。
老两口也跟着笑了笑,那个军厨,他们是知道的,逢年过节还会过来看看他们。
吃过晚饭后,十夏告别二老,骑马往红云城而去,她每个月都有一天假期,她会利用这一天假期来看望二老。
十夏骑马上了高地,从红云村回到红云城,要爬过一个小山丘,不算高,但是爬起来也略微有些费力。
“这是……”十夏突然看到星星点点的光芒从远处而来,朝着红云村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个个火把。
火把的数量不知有几百,还伴随着马蹄踏地之声,听声音,规模不下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