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映在石板地上犹如银霜一般,轩辕彻将心中隐忧按下不表,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两人。
越过回廊,走进了前院,再穿过这片石板路,就到了前堂。
三人走的正急,走在最前面的凤浅却好似看见豺狼虎豹一般,急停了下来。
“清羽?”
她看见的并非是凶猛野兽,而是自家徒弟,只是风清羽的目光冷的好像在看杀父仇人一般,他正端着盆血水从里往外走,却和凤浅迎面撞上,顿时间,眼中就像是淬了刀子一般嗖嗖地射向凤浅,倘若要是旁人看见必定还会抖上一抖。
凤浅却不然,她还似拉家常一般问道:“清羽,这血水是谁的?”
轩辕彻本想拦住凤浅。
遭遇如此变故,只怕风清羽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们来是为了救人而出言刻薄。
果然,风清羽紧盯着凤浅出声说道:“这是我爹的擦身水。
陛下也要好好检查一下吗?”
擦身,是死者入殓之前的一道流程,风清羽说凤浅要不要检查一下,这是在讽刺她之前曾经将毒酒亲自拿给风歧,将风歧步步紧逼至此。
小兽亮出了尖爪,张大着嘴露出了刚长成的獠牙。
成长只在一夕之间。
不过短短一夜,风清羽便从以前的无忧少年,变成现在这般暴躁的模样,也是令人唏嘘。
轩辕彻本想帮着凤浅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却被凤浅抬手制止。
“白冉前辈没有告诉你吗?
我在那杯酒中做了手脚?”
凤浅看着风清羽眼眸中深藏地悲怆,觉得十分奇怪。
先前在殿上,白冉已经明白自己在演戏,也很好的配合了。
难道她回来之后没有告诉清羽?
还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风清羽听到师父的话,脸上先是闪过惊愕,随后又变为悲伤。
他黯然说道:“没用的,我爹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连体温都没有了,他已经……”“你给我闭嘴。”
凤浅直接抬手拍向风清羽的脑袋,“你爹还没死呢,别咒他。”
说完,便撩着裙摆往前堂跑去,执安和轩辕彻也赶紧跟上,只剩下风清羽还愣在原地。
他一只手捂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慢半拍地想着凤浅的话,这才醒悟过来,顿时手里的铜盆“哐当”一声直接扔在了地上,任由里面的血水洒了一地。
黄色的铜盆还在原地打着旋儿“咣当”“咣当”地响着,安静地院中已经空无一人。
凤浅刚一掀开门口的棉帘,便差点被这屋中的热气给熏出去。
她别过脸,强忍着进了屋子,人还没站稳,便已经感觉得一股热浪直直冲着她的面门袭来。
“快把这炭火给灭了,把四周门窗都给我打开。”
凤浅快声说道。
她自己动手先将西边的窗子给打开了,而屋内的人还在震惊之中,一时没有动作。
后面跟着凤浅进来的执安、轩辕彻、和风清羽也赶紧依着凤浅的话,将这四周的窗子都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