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时,弘明还特意将房门挂上,盘算着什么时候找木匠师傅做一块跟“暂停营业”的告示一样的牌子,上面就写“请勿打扰”。
“表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表哥了!”
时灵溪终于反应过来,一跺脚就转身跑了。
她像个神仙一样的表哥,为什么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却还一脚往陷阱里跳,最为崩坏地是他甚至还是主动的!所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表哥留这个女人在身边根本不是为了查出她的动机,而是真的动了心?
时灵溪哭着跑了,公子襄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追上去解释,怎么解释?
解释说他这是欲擒故纵还是鬼迷心窍?
公子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当时心里想那样做,然后他就真的做了。
他的目光又流连到了桌上摆的那盘煎饼上。
公子襄小心翼翼避开了沾着的芥末的地方,撕下了一角,送入了口中,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子襄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
时灵溪坐在庭院那棵梅树下,狠命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块,白日的阳光几乎将地上的积雪全部晒化了,即便夜里落了些雪,也不足以积势。
薄雪上印着时灵溪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梅树下。
踢得脚累了,时灵溪在梅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回想着刚才表哥亲那个女人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姑娘终于哭累了,倚靠着梅树睡着了。
“齐味斋的糖酥饼特别好吃,还有海错十九街那家的风干鱿鱼,老板每次都会特意给我装很多,对我特别好!就是三里坊的一梦黄粱还没机会去尝尝,每次去还没排到我就没了。
等明天,我明天一早就去,一定能排上。”
“彦青小公子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瘦,怎么这么能吃啊?”
“嘿嘿,我每天练功多累啊,当然就瘦了,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了,都是因为那个母夜叉,谢谢门子大哥帮我留门啊!下次我再吃到什么好吃,一定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彦青跟万金阁守门的大哥打过招呼后,顺着庭院里的小潭一路走过来,看着那株开得正盛的梅花,不禁开口用戏腔调唱道:“柏子座中焚,梅花帐绝尘,果然是冰清玉润……”唱到此处,他像是看到梅花树下倚着一个女子,那瘦弱的身形倒映在寒潭中,美得不真实!彦青住口,转而小声问道:“是仙女姐姐吗?”
他以为是看错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梅树下确实倚着一个女子,彦青赶忙往梅树下去,口中还喊道:“仙女姐姐!”
时灵溪被这个声音吵醒,睁开眼站起来,正好看见跑到自己面前的彦青,两人看到对方的那一刻,都愣了一下。
“啊,不是仙女姐姐,是吃人的母夜叉啊!”
“你说谁是母夜叉!”
时灵溪说着作势就要打彦青,彦青赶忙用手捂着脑袋,喊道:“别打别打,我这里还有两块糖酥饼,给你吃,你别打我!”
“什么糖酥饼,我不吃!”
时灵溪说着往前几步就要动手,彦青立刻补充道:“这可是齐味斋的糖酥饼啊!你确定不要尝尝吗?”
齐味斋?
时灵溪听到这个名字,放下已经扬起的手。
当年她初到帝都,子襄哥哥便是带她去尝齐味斋的糖酥饼,那饼被做得酥脆非常,一碰就掉渣,直到现在时灵溪还对其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