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尴尬地说着,又从旁边倒了一碗水来,“娘,您就着水慢慢吃,小心噎着。厨房大婶说了,您的身子弱,明天她再给您做点儿青菜类的吃。”
“那你替我谢谢厨房大婶,老这么麻烦人家……”那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正要咬那馒头,却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他连忙轻轻拍了拍妇女的背,“我明天就去请大夫再给您开些药。”
“不用了,川儿,娘没事,别花些钱了,”那妇女擦了擦嘴,将手帕藏到身后,放下手里的馒头,两手珍稀地捧住垠戈川俊秀的脸庞,满脸幸福地说:“你就是娘最好的良药,娘看着你就开心。”
垠戈川也露出了幸福地笑容。虽然现在的日子很苦,但他在他心里,能这样陪在娘亲身旁,他便已知足。
晚上,银戈川躺在地上,盖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妇女悄悄起身,将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眶却禁不住湿润起来。她眼中的泪水一颗颗流了下来,但却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像是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哭出来把孩子惊醒。
她转过身,从身后抽出那条藏着的手帕来,有些颤抖地将手帕伸开,那手帕之上却染着咳出的鲜红血迹……
第二天一大早,垠戈川就早早爬起来,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母亲,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迈出屋子,又悄悄合上了门。在烧完水洗完衣服之后,他才匆匆来到餐饮室,趁仆人们还都没来,他蹑手蹑脚地拿着碗溜进厨房里。
那厨房大婶是个身材状如牛,声音猛如虎的彪悍女人,一大早又见到垠戈川,就跟看见了鬼似的,怒斥道:“你小子怎么又来这么早!”
“大婶,我娘她病了,拜托您,今天多给我们盛些吧!”他笑着好声相求道。
“别他妈给我嬉皮笑脸的!”大婶瞪圆了凶神恶煞的眼睛,抄起锅里的铁铲狠狠拍在垠戈川脑门上,“大家都一样!没有特例!”说完,她从锅底抠下一层锅巴来拍在垠戈川给的碗里,又从旁边的锅里铲了些还没盛到盆里的剩菜叶子,不耐烦地把碗甩给了垠戈川,又拿起抹布一边如同抱怨般嘟囔着,一边又开始擦起了桌子。
垠戈川的眼睛却还盯着旁边满满一大盆的红烧排骨,仿佛是在等着那大婶擦完桌子后再给他盛。
“你愁啥?”那大婶见他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做的排骨,更是一股无名怒火烧上心头,举起铁铲抽在他身上,一边把他往外喊,一边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还想吃肉?狗娘养的!”
她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手中铁铲却被面前的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一用力,那笔直的铁铲瞬间弯下了一个弧度,大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却惊恐地发现他的眼中正闪着带着杀意的冰冷寒光。
她大张着嘴,却吓得愣是不敢吭声,脊背却直冒冷汗。
“哈哈……”良久,垠戈川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苍白无力的笑容,他尴尬地看着手中不自觉被掰弯的铁铲,朝那大婶抱歉地笑了笑,随即一溜烟儿的功夫便跑的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大婶一人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