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国,黑暝峡,釜松岭。
昨天夜半,神织、垠戈川一行人抵达银髻宗的府邸。借着月明星稀,垠戈川对银髻宗府邸所在的山岭峡谷的基本形势有了一个大体上的判断。这种判断、连同他感受到的气势氛围,是与他过往的所有经历到的情势完全不一样的。
幕龙府所在城池热闹喧嚣,虽然还不似中央边界的天煌城那般繁华虚夸,但是,人们的生活世俗现实、人与人交际摩擦、奔波劳务的状态还是相似的。而这里,峡谷幽深、群山掩埋,殿阁依山体而立,简直就是黑云压城之势,连银甲护卫一个个似乎都不具凡夫俗子之躯。
外表看起来没有俗世浮躁的烦扰,然而,这里又跟灵界,特别是幽兰阁的仙林轻雾迥然不同。虽然灵界、幽兰阁,现在在垠戈川的眼里,也不再是纯粹仙境一般的存在,但是,却完全没有在这里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强势灌压的气息。
即使晨光熹微、朝阳初上,似乎也未能使这座殿阁染上一丝温润的光泽。
“休息的还好吧?赶紧用餐去吧,然后,我带你们去见我的父亲。”
垠戈川正要从窗前转身离开,这个如娃娃般细嫩又略带诡异的声音,就从门外传进来,他连忙打开房门,一身黑色珠宝裙的瓷娃娃飘在门口。
他连忙双手作揖,“尊人早安!”“好的,我这就去!”
可是早餐之后,当垠戈川再次见到神织的时候,黑暝峡给他的沉重压抑的感觉却一扫而光。她精美绝伦的容颜,虽然依旧只会让他惊叹感慨却难以形容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美。而上午的清丽日光越发使她洁白如玉的肌肤温润晶透,星光闪耀一般的金色瞳眸更加摄人心魄,银丝飘发则如流光的瀑布,还有,今天这一身银色劲装珠光宝气。
“哦!”垠戈川搓了一下双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一种局促。
“我祖父,就是我的外祖父正在等着我们呢,走吧!”神织一向称呼她的外祖父神掣为祖父,即使她当着她真正的祖父,她称他为“爷爷”的神胤的面,她也是这样不改称呼。由于神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竟然没有人去跟她计较。
“嗯!”垠戈川又向神织身后的“圣女天尊”再次作揖行礼后,跟随她们向银府大殿的正殿走去。
神掣通常深居在黑暝峡的洞府之中,迄今为止,很少有人能一窥其洞府的真相,甚至连神织也还没有踏进他的洞府半步。在极少的情况下,他才会出现在银髻宗府邸的大殿里。
“父亲”,瓷娃娃在殿门外呼唤道。
“进来吧”,低沉厚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们进到殿内,宽敞的殿阁内却毫无人影。
“祖父早安,神织拜见祖父大人!”神织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自顾自的双手作揖、鞠躬行礼,尽管前方空无一人。
垠戈川赶紧学着神织的样子,面向前方双手作揖、鞠躬行礼,“祖父早安,垠戈川拜见祖父大人”。然而,话音未落,他已经凌空飞起,衣带也已经化作一把黑柄雁翅刀剑,他不停地挥剑斩断自己周身虚空中无影无形的剑刺刀割。
与此同时,垠戈川感受到一股强劲威猛、无可抵御的内力冲击波,这种力量他以前还从未体验过。尽管外形上,垠戈川在空中舞动挥剑的身姿依然飘逸俊美,可他深知自己是在力拔千斤,而且身体越来越感到沉重。
突然,无影无形的飞刀剑雨戛然而止,垠戈川也随即收起剑刀,落地作揖,但是行礼未毕,垠戈川又已经飞绕到神织身后。因为一袭银色身影自空而降,神掣正要挥臂斩向垠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