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尸体还挂在树上呢。”
沈惟抬头看着顾之衡,没有了金边眼镜的修饰,那双微挑的挑花眼里满是雾蒙蒙的郁色,看得沈惟心都要颤了。
顾之衡看不清沈惟的脸,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上包扎的棉布条子,心中突然产生了个疑问,这布条是怎么来的呢?难不成是沈惟为了他把自己衣服都撕破,可若是这样阿惟会不会感冒呢?
“阿惟,这棉布条子你是怎么来呢?”
听了这话沈惟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快滴血了,当时顾之衡额头上的血根本止不住,她必须立刻给他包扎,可身上穿着的衣服又不合适,这可怎么办呢?
忽的灵光一闪,沈惟想起自己身上那块用来束胸的棉布条子倒挺合适,可转念一想那毕竟是贴身的东西还是放在那个地方的,怎么好直接给顾之衡用呢?
不过现实的情况让她没有过多时间犹豫。算了,都这种情况了,赶紧救人才是重要的。
于是沈惟咬了咬牙,直接脱了湿漉漉的外衣,将束胸的棉布带子拿了出来,幸运的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多穿了几件,最里面的棉布带子并没有湿,如此一来到是更方便了。
伤口包扎完以后沈惟悬着的心全是放了下来,可顾之衡身上的湿衣服又让她有些头疼,不然这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到时候发烧了就麻烦了。
因为前头的缘故,沈惟也不害羞了,她直接把顾之衡的衣服脱下来又挂在火堆旁等着烘干,不过这些就不要明说了。
“东家,你放心,我包里恰好带了的。”
“真的?”顾之衡脸上带着怀疑的意味。
“真的!我先去帮您找眼镜,一会找到了您就知道了。”沈惟边说边走到火堆旁的架子上,顾之衡的衣服已经烘干了,她拿起衣服递给顾之衡,“东家您把穿衣服吧,我得先出去帮您把眼镜找回来。”
“那你小心些,不要磕到碰到了。”顾之衡接过衣服又叮嘱了几句,他是高度近视,不戴眼镜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幸运的是,那副金丝边眼镜还真让沈惟找到了,不过右眼的镜片碎了一半。
“东家,眼镜我找到了,可是右边碎了一块。”
沈惟将手里的眼镜递给顾之衡原以为他会有些失望,却没曾想他毫不顾忌地直接带上,嘴里还说道:“没事,就这么带着吧。”
一个镜片碎了一个却还完好无损,这样的顾之衡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可依旧遮挡不住那温润如玉的气质。
顾之衡带上眼镜,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清明,他看着面前穿的单薄却还是完好的沈惟,原本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额头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倒也能忍得住。
“走,我们出去看看。”
“好!”
沈惟的手被顾之衡紧紧握在手里,两人一起往山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