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志微眯着眼睛,神情显得惬意,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不住地点头:“不错,酒是好酒,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一连四五天依旧想不明白,还想向林小姐请教!”
只要不说古古怪怪的话,林净净自然乐意,示意他继续下去。
“我有多年不曾在父亲身边,如今才刚刚归来,父亲对钱财极为看重,为何在你面前却愿意散尽家财博得百姓的好评!”
他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身边人父亲的所为知之寥寥,林净净决定隐瞒下去。
“人嘛,随着时日渐长,终归会转性的!”
许晨志幽深的双眸跳跃着疑惑的火苗,可是摇头:“不,我只知道本性难移,难以相信一个人短时间内会性情大变,你们之间有阴谋。”
紧紧地握住杯子,同时缓缓地放了下来,粲然一笑,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你瞧我这样子像是会耍阴谋阳谋的人吗?我可最奉公守法!”
唇角勾了一勾,上下打量着林净净,他立即摇头,“换做是旁人,我倒也相信,可是你……”眼眸当中尽是不信。
林净净眉心微动,满脸不悦地说道:“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来这样气我的吗?不信拉倒!”
见到林净净生气,许晨志一时间急了,忙不迭地摆手说道:“当然不是,我对林小姐的话自是深信不疑,可是父亲历来如此,由不得怀疑!”
提到父亲,却未有半分尊重之情,而更多的是失望,奇怪的父子关系,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伸腰打一个哈欠,同时不满地冲他说道:“我瞧在你上次救我的份上,才没有叫人前来,可是小姐的房间不能够轻易闯进来,好啦,聊天时间足够你回去吧!”
慵懒的模样像只是一只小猫咪,许晨志盯着她一动也不动,她清亮的眸底渐渐地布满一层愠色,满目不快。
可是许晨志依旧不曾发觉般,波澜不惊地在一旁淡淡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心中颇为烦恼,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想向你请教!”
林净净惊掉了下巴,微张着口半天合不上,忍不住提醒他,“我和你不过才见两次面,就成了朋友?”
许晨志面庞闪过一丝笑意,他没有告诉林净净这段时间一直守在林净净的身边,虽然说自己房间的大门紧闭,可是更多的时间是在窗户偷偷的溜出去,在整个镇上闲逛。
镇子的落寞令他伤感,而在其中奔波的女子林净净确定他看到了蓬勃的生机,忍不住在暗处躲藏。
他原本准备一直默默如此,直到林净净有危险,这才露面。
瞧着说话当中许晨志突然目光直直,沉默不言,她伸出手在他眼前一晃。许晨志方才回神,抿了抿唇角。
“有些人便是如此,只见一面便知道是自己终生的爱侣,我们已经见过两面,做朋友并不唐突!”
果真是读过书的人,歪理说起来一套一套,林净净彻底被他打败,双手
一摊,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就尽朋友之谊,你说吧,有何难题?”
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靠在手背上。
“是这样的,我外出留洋学的是建筑,可是如今的江山满目苍夷,哎!”喟然长叹。
林净净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许晨志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简直和她是同道中人。
往先的她也是浑浑噩噩度日,但是一路行来,瞧见人们挣扎,生活在苦痛当中,只觉得肩上的责任颇重。
林净净的眼睛明亮闪着光,望向许晨志的时候尽是赞同,认真地听了下去。
许晨志的苦恼便是理想和现实,他想要投身于修复古建筑,可是父亲却以他是唯一的儿子为由,让他接管家中的事业。
回来之后得知父亲意图,许晨志将自己日日关在房中看书学习,不肯理会家中之事。上一次父亲归来,他连家中也不肯呆,天天在外面游荡。
再次打量着她,许晨志长相白净面庞秀美,标准的富家公子的模样,她忍不住唏嘘叹说道:“你的父亲真是令人羡慕,竟然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炽热的眼光甚至带一丝崇拜。
许晨志只觉得心砰砰的直跳,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他稍显犹豫,有话想要脱口而出,但是最后却压抑下来,微微地叹息一声,“也只有你才会这般评价!”
林净净温声道:“如今的社会不同于以往,未必事事依从父母,你若真正喜欢并肯坚持大可放手去做。可是想来你的父亲并不会轻易地放过你!”
这正是许晨志的烦恼之处。“其余的事情我可以事事顺从,唯独这一件我想坚持,你说要如何才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