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慢脚步,不知怎的,她今日想晚些回去,那皇宫是扼住一个人咽喉之处,她想逃脱,却逃不开。
有时候,她真的很奇怪,她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是怎么忍受宫中那种无聊的生活的?
不过,她又想到阿素姑姑、易萱等人,就觉得很是温暖,又想到魏夫子,觉得自己真是没少欺负他,也让她心里开怀不少,还有就是乔阿蛮、乔雅那个小屁孩,想一想,来这儿短短的几个月,她还真是遇到了不少可爱的人。
乔庄在这边想得出神,不由笑了出来,桓尹有些奇怪地回头看着她,问道:
“陛下,在笑什么?”
乔庄摇了摇头,敛了神色,凑到他跟前道:“朕笑丞相你国色天香啊!”
看她那狡黠的模样,桓尹心下好笑,微微俯身,凑到了她耳旁,乔庄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不由晃了心神。
这姿态暧昧,她耳根子不由一红,桓尹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唇边溢满了笑意,然后轻声道:
“不及陛下身姿妖娆。”
乔庄白了他一眼,桓尹自然没看到,再抬起身时,却见乔庄哼了一声,说道:
“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多谢陛下谬赞!”
尼玛?
还真当我夸你啊?不过这个衣冠禽兽在古代好像还真是夸赞,不过她心里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告诉桓尹,要不然小命休矣。
乔庄觉得,有时候比不要脸,还真的比不过桓尹,桓尹压根不在意她说什么,也不在意对面之人会不会听了他的话而跳脚,只是一脸柔和地看着她,问道:
“陛下,你的生辰是何时?”
他这话问的有些突然,但却是真心想要问的,是因为发上的桃木簪,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乔庄闻言,身子一僵,她似乎都要忘了,她并不是真正的九殿下,她有属于自己的生辰。
回答桓尹时,她的声音有些闷,只道:“十月二十八。”
十月二十八?
嗯,姑且算个好日子,不过那时候临安会有些冷,他想,他可以送给她天山狐裘,便不会怕冷了。
乔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虽很想在与他谈谈九殿下一事,但又怕扰了如今二人这般和谐的氛围,便动了动嘴唇,不再多言。
桓尹说:“陛下,可想尝一尝糯米酥?”
乔庄觉得桓尹这人太过跳脱,有些不明所以,瞧了他一眼,却见那人抿唇一笑,然后拉起她的衣袖往另一边走去。
临安城里有不少街道,主街是临安大街,再晚也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但桓尹带她来的这处却是僻静得很。
桓尹带她来到一个很小的摊铺,然后对着摊主道:
“两份糯米酥。”
她很难想象,像桓尹这般人物,也会在这种地方买东西,按理说,桓尹就如高在天端的云,可望不可触,这么想着,乔庄调侃道:
“真想不到,咱们大楚如此尊贵之人,也喜欢这小摊上的东西。”
桓尹却不理会她的调侃,从老板那儿接过递给了她一份,对她道:
“这临安城有不少糯米酥,但没有一家比得过这儿。”
乔庄接过去,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果真很香,就连宫里的御厨做得那些山珍海味都没有这个好吃。
乔庄觉得,桓尹这个人让人看不透,他似乎本是就是个迷,他生来高贵,为何会喜欢这街边吃食?
又觉得,桓尹这个人虽然洁癖了些,性子有些傲娇加腹黑,但大抵还是个好人,怕也是为了体验百姓疾苦,所以来尝尝?
乔庄不问,桓尹也不说,这味道一如十几年前,他已经有很久没吃过了,却不曾忘记过这个味道。
“把这个摊主送进宫当御厨吧。”乔庄吃着,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桓尹摇头看着她那模样,但心中却觉得,就连这般,眼前的女子也是美的。
他说:“陛下若是太过喜欢吃了,臣怕那摊主会猝死。”
乔庄皱眉看着桓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却听得他道:
“陛下这般能吃,怕那摊主要从早忙到晚了。”
乔庄:“……”
说白了,这人就是拐着弯地骂自己能吃,她扯了扯唇角,呵呵笑道:
“朕这样叫能吃的话,那是丞相你见识浅薄,你见过一桌一百零八道菜吗?”
桓尹摇了摇头,只道:“陛下说过的,要节俭一些。”
乔庄:“……”
乔庄有些泄气,但随即又张牙舞爪起来,对他道:“丞相,你有钱吧?你有很多钱是吧?就算你没钱,你们桓家也有钱是吧?”
桓尹挑了一边眉毛,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只听她继续道:
“人家文渊侯都给国库捐银子了,大理寺卿他们明日也得捐,你也得捐啊,以身作则嘛。”
桓尹有些无奈,敢情这是拿人家银子拿上瘾了?
“丞相,朕和你打个商量,明日早朝,他们都拿了银子,你也得做个表率,为淮幽捐点儿银两。”
桓尹只笑着点头,“既是为陛下做事,臣自当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