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这里,哪儿有让病人动手的道理,”九笙又搭上温吟的脉,仔细检查确认他的身体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之后才松开手,“谁都能去,就是你不行,雪珠草的药性只维持一盏茶,所以你必须在场。”
温吟皱眉,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身为国之栋梁,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把国家和妇孺牢牢的护在身后,此刻断没有要让九笙为了给自己治伤而去冒险的道理,不过九笙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温吟提出相左意见之间就截断了话头。
“你不用觉得别扭,我说过,帮你治腿我也是有条件的,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这话说的十分的官方,十分的场面,细细想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温吟心里就是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九笙却是没空去顾及他的想法,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丢给朔月:“我先上去,一炷香之后你带着温公子找一条安全的路上去摘了那个破草,和这里面的药粉一起和水给他服下。”
朔月点点头,谨慎地收好小纸包,挪到温吟身旁:“公子,万事小心。”
“知道了,路上如果遇到拦路的直接解决掉,动静别太大。”嘱咐了他两句,九笙转身消失在树丛林影之中。
“公子,这边请,请您跟好属下。”朔月朝着温吟低语一句,二人起身朝着着九笙刚刚离开的方向前行。
朔月一路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倒是温吟显得十分的从容,步履移动间隐约能看出一派少年将军的义气风骨来。
“什么人?”从上方突然传来一道猛喝,紧接着一支长箭破空而来。
朔月暗骂一声,没想到他们还带了南唐禁卫军的隐卫来,如果不把他解决掉的话,马上就会吸引一大批人来这里围剿他们,想着朔月就要飞身上树宰人。
却不想刚刚那支箭从身后被扔了回来,随即一道黑影从树上摔落下来,未发一言就咽了气,咽喉处被一根长箭狠狠地钉了个对穿。
朔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里除了这个私人,就剩下他自己和身后的温吟,既然不是自己动的手,那就只能是从刚才起就一眼不发的温吟了。
没想到,刚刚在自己家公子面前还如春风般和煦的男人,现在倒是更像一个浴血而出的修罗,眼神中锲满了肃杀和危险,完全判若两人,这气势连朔月这种见血见惯了的都要禁不住侧目而视,由此可见一斑。
“属下失职,公子恕罪。”朔月朝他一抱拳表以歉意,接下来更加小心谨慎尽职尽责地在前面开路,半点不敢马虎,怎么说他也不能给自己家公子丢人。
不过接下来的路倒是一路平坦,别说隐卫,哪怕一只兔子都没遇到,朔月心下了然,人怕是都被引到公子那边去了,温吟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二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都是习武之人,身法自然不消说,不到两株香的时间,二人就已经上了山顶,远远地就看见一圈隐卫一动不动地守在雪珠草周围。
温吟:“大名鼎鼎的南唐隐卫居然集体在这里守一株草,前所未见之景。”
朔月粗略扫了一眼,能看到的大约有十余人,心底默默走了一遍位置,然后把刚刚九笙交给他的纸包取出来递给温吟:“属下去解决他们,公子寻到机会就去摘草。”
温吟却不接:“不必。”说罢竟直直走了出去,朔月一惊,不敢大意,谨慎地把药粉收起来,迅速跟上去,走到近前,他才明白温公子的‘不必’指的是什么。
那一圈隐卫全都直直地站立着,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见到他们两个大活人居然全无反应,仔细一看,每个人都面色惨白,颈间一道细细的血线,竟已是死去多时了。
“看样子是公子先到一步了。”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法,这么些年来他也就只在他们公子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温吟看着这些人的死状,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跟朔月一起小心翼翼地准备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