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罢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没有显赫的家室,也没有父母在背后嘘寒问暖,如同无根的浮萍般在尘世中漂泊,若是再不努力自强,又怎么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邱台长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哪里看不出自己无意间的一席话,又惹起了童燕儿的伤心事,连忙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伤感起来了,我跟你秋萍阿姨不是都说过了嘛,你和妃儿是好闺蜜,跟我们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不知道,你住院这段时间,你秋萍阿姨整天都念叨着你,还通过关系给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破案,把肇事者尽快绳之于法。”
“谢谢叔叔和秋萍阿姨,我有时间就去家里看你们。”
童燕儿甜甜的一笑,邱台长和秋萍阿姨都是好人,爱屋及乌下确实对她很好。
但她心里却很清楚,他们对自己好也只是看在邱雪妃的面子上罢了,当然,更多的是他们想要让自己成为他家的儿媳妇。
不错,邱雪妃有个哥哥名为邱国豪,对她一见钟情,这些年始终痴心不改,还经常以她的男朋友自居,让她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每一次邱台长喊她去家里吃饭,她都以各种理由婉转拒绝,就是不想给他们任何的错觉和幻想。
“呵呵,好啊,到时候提前打个招呼,我让你秋萍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好好补补。”
邱台长虽然明知道童燕儿是客气话,但依然还是爽朗的笑着道。
他也知道童燕儿似乎看不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做老子的,心里肯定还是向着自己儿子的,自然是想方设法的为他们制造机会,毕竟他是亲眼看着童燕儿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对这个儿媳妇,他是相当的满意。
“那我就提前谢谢叔叔和秋萍阿姨了。”
童燕儿客套的笑着感谢一句,随即话音一转,正色道:“我听说非洲最近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台里有去非洲采访的任务是不是?”
“你啊你啊,真不愧是台柱子,就算是住院都时刻关心着工作。”
邱台长抿了口茶笑着说了一句后,脸上的笑容收敛,有些恼怒的忿忿道:“我正为这事生气呢,这帮家伙,一有什么好事就抢破了头的争着去,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个个装聋作哑了,不是这个理由就是那个借口,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我正准备开个会商议这事呢,真要是还没有人主动报名,我就只能强制性的点名让他们参加了。”
“别开会了,我去吧。”
童燕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干脆利索的要求道。
“你?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邱台长闻言脸色一变,连连摆手拒绝道:“我知道你想为叔叔分忧,但任何人去都行,唯有你不行。”
“为什么?我又不比别人特殊,别人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童燕儿情急的争辩道。
邱台长见她不像开玩笑,神色也变的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她道:“一是你大病刚愈,非洲那边的条件极为艰苦,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二是爆发瘟疫的地区在索马里,你知道索马里有多乱吗?海盗、叛军,非政府武装组织横行,虽然咱们国家随着经济发展和综合国力的增强,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一般的武装组织不会轻易对咱们出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可是咱们台里的台柱子,真出了事情,让我怎么跟妃儿交代?”
“台长,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小时候我什么苦没吃过,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再说,台里的同事谁家没有父母亲人啊,当然不愿意去那么乱的地方,我就不一样了,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我去最是合适不过。”
童燕儿吃了秤砣铁了心,据理力争道:“再说,您也说我是台柱子了,台柱子是什么?就是能扛大梁的人物,遇到困难肯定要第一个冲在前头,否则,我这个台柱子如何让别人心服口服?”
“燕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邱台长苦口婆心的劝道,但语气已经有了些许松动。
倒不是他被童燕儿说的道理打动,而是身为领导他也要考虑属下的情绪,索马里那么乱的地方肯定是没人愿意主动去的,虽然最终他能够强行点名安排人去,但难免会惹得被人暗中嫉恨。
他不怕属下嫉恨,但却不得不忌惮他们身后的人会不会认为他是故意使绊子,给他们穿小鞋。
要知道,能进国台工作的人谁背后能没有个靠山啊,像刚因公去世的小陈绝对属于其中比较另类的存在。
小陈是因为在学校时成绩极为优秀,又赶巧碰到了好机会,才机缘巧合下能进国台工作。
至于童燕儿为什么大学毕业后就能进国台,背后自然是因为有着邱台长的暗中帮忙,只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过,童燕儿始终不知道罢了,只当自己足够努力和优秀才被国台录取。
所以,见童燕儿坚持要去,且台长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当然,这其中也难免有着童燕儿始终不愿意给儿子机会成为邱家儿媳妇的部分因素在其中,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难免是有些意见的。
只是这种意见还没大到让他不顾童燕儿死活的地步,抛开私人感情不说,她本身的工作能力还是让他很欣赏的。
综合种种原因,再加上童燕儿态度坚决的坚持请命,最终,邱台长妥协了,答应了她远赴非洲执行采访任务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