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意思?”
刘伟脸色阴沉的问道,丁宁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确实,由于他整天阿谀奉承,拍王白朗的马屁毫无节操,又喜欢抢功,就算是和他一条线上的人都不待见他。
“那就难怪你的同事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惹我吗?”
丁宁就知道如此,这刘伟看起来相貌堂堂,但嘴唇削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刻薄寡恩的人,估计连王白朗都不喜欢他。
“小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赶紧签字。”
刘伟神色惊疑不定的催促道,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他今天值班没去出警,丁宁被带回来后,他得知情况后立刻自告奋勇要求主办这个案子。
平时那几个喜欢和他抢功的家伙这次竟然出奇的没有跟他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还纳闷了半天,这可是所长少爷被打的案子啊,办好了能在王所长心里加分的,现在想来,似乎其中有猫腻啊。
矮个警察郑斌眼中闪烁着思索之色,他可不是王白朗的人,审讯这个案子只是被拉来凑个人数罢了,一切都是刘伟在主导,他也很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但他只是个小警察,又能如何呢?
“我不会签的。”
丁宁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刘伟被丁宁那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激怒,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狞笑着走向丁宁。
“刘伟你要干什么?”
郑斌眸光一闪,出声喝问道。
“你说我要干什么?”
刘伟神色一怔,不悦的说道。
这郑斌虽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一向对他们行事冷眼旁观,就算不支持也不会反对,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啊。
“你那是滥用私刑,就算逼着他签字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郑斌冷冷的说道。
“郑斌,你有病吧?”
刘伟脸色阴沉了下去,“别特么的给我多管闲事。”
“好啊,我不管,这个案子我退出,你自己负责吧。”
郑斌虽然觉得丁宁跟一般人有些不一样,但也不觉得他能在王白朗的手中翻盘。
他现在的态度就是绝不惹祸上身,既然没有和王白朗对抗的底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站起来就走。
“随便你,还想着拉你一把呢,看来也是烂泥糊不上墙的货。”
刘伟看着他的背影讥诮的说道,办案必须两个人才行,郑斌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丁宁签字也不符合程序。
可那又如何,平时办的案子不符合程序的多了去了,等丁宁签字了,随便找个人签名补上办案人员的空白就行了。
郑斌的脚步顿了顿,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推门走了出去,他的预感一向很准,这个丁宁似乎很不简单。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签还是不签?”
刘伟狞笑着抽出电棍在丁宁眼前摇晃着,高压电负发出“嗤嗤”声,蓝色的电芒闪烁,看上去骇人之极。
“不签!”
丁宁丝毫不为所动的抱着膀子说道。
“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刘伟脸上流露出病态的笑容,手中的电棍狠狠的向丁宁捅去。
“啊!”
一声急促而短暂的惨叫后,刘伟倒在地上,浑身痉挛着,电棍掉落在地。
丁宁纹丝未动的坐在椅子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个垃圾,还想给他用刑,没弄死他都算手下留情了。
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瞥了角落里的花盆一眼,那里,安装着一个极为隐蔽的**,看来这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也不是一块儿铁板啊。
某办公室里,一个浓眉大眼,虎口鹰鼻,三十多岁的男子腰杆笔直的坐在办公椅上,通过监控画面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难道被这小子发现了?
刘强,转业军人,退役后分配到宁海市公安局工作,却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领导,被发配到这白龙镇派出所担任副所长,一转眼就是十年。
这十年来,他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却始终被一手遮天的王白朗打压。
刚开始他还想着反击,搜集了不少王白朗胡作非为的证据到上级部门检举,却被轻飘飘的一句“要注意团结”给打发了。
随后,又被某些领导专门请去谈话敲打了一番,让他配合好王白朗同志的工作,不要搞这些小动作。
他这才意识到王白朗能够在白龙镇派出所不升迁不降职,担任土皇帝似的所长那么多年,他的背后必然早就编织了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网。
或许,不仅仅是人际关系网,还是一张巨大的利益关系网,而王白朗很有可能就是这张网络上的一个关键性节点,否则,凭他的关系早就升迁了,还会在这派出所当个小所长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让王白朗甘于在这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而毫无怨言呢?
刘强对此很感兴趣,他的职业敏感性让他意识到或许背后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从那以后他就和王白朗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各干各的工作,却在暗中进行调查。
他在部队时就是侦察兵,安装监控自然是小意思,悄悄的在所里安装了不少监控,监听王白朗的一举一动。
只是王白朗做事极为谨慎,很少在办公室跟他背后的人联系,让侦破工作进展缓慢,陷入了僵局,他手头上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撕开这张巨大的网。
监控安装了那么久,丁宁是第一个发现的,而且身手很厉害,让他大感兴趣。
这个人有点意思啊,刘强看着丁宁带着浅笑的脸,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本能告诉他,或许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或许能够成为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