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诗澄也抬头看去,月亮果然又大又圆,照的院落亮堂堂。
黄诗澄的侧脸映照在月光中,白银眼睛略微一瞟便痴了,黄诗澄此刻就像是月光下的仙子,洁白无瑕,极为动人,与往日可爱的形象略有不同,那是一种更成熟的美,仅管黄诗澄才十七岁。
黄诗澄似察觉什么,转头往白银看去,白银连把目光收回看着月亮。
疑惑了一下,黄诗澄又重新看着月亮。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那个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周围静悄悄,连晚间的虫子叫都没有,远处山林中传来几声鸟鸣,更显院落静谧无比。
回到房间,白银运起心法查看自己的经脉。
与李焱一战,自己的经脉确实受损严重,幸好补救及时才免除了更大的损伤。经过一个下午的恢复,体内经脉也全部愈合,甚至还稍微变得粗壮了些。内力明显比之前流动的要更流畅,丹田中的内力也稍微多了些。
白银握着胸前紫玉。
“是你吗?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紫玉散发着微微暖意。
“今日那一战,李焱最后的火圈围困来的太迅速,瞬间就合拢成一个半球,四周头顶都被封死,根本来不及逃脱。不知他是如何操控如此多的火焰,但最后那道冰寒之气他似乎并未完全掌控,竟然还能与墨染之灵交谈,真不知是何奇物。”
“不过,这次战斗最大的收益还是最后创出的这一招式‘护体兰花’,意外之喜。”
“火圈收缩靠近的一刻,原本混沌的脑袋忽然清明了许多,想起今早师父那一手将兰花收缩再绽放,便尝试借助墨染的冰寒之气用内力形成一朵兰花护住自己,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也多亏那火焰威力不是很高,只是温度高些,若是内力不足便要被火焰吞噬成为火焰的养料,那火焰便会越来越旺,无穷无尽。”
“这‘护体兰花’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能吸收,运用的好,硬抗李焱一击也不再话下。”
“此战,李焱完全可以靠雄厚的内力耗死我,我的内力还是不够,无法持续太久的战斗。不过有了学院发的基础心法,多加练习也可以慢慢拓展经脉,日后有了贡献值再换取更高深的心法。”
“当前我的任务有三个,一是修习心法拓宽经脉,扩大内力存储,这样再与李焱那样内力雄厚的人对战也有更多选择。”
“二是修习《游鱼身法》,两日前拿到也只是翻了翻理念,还需要实际修习后才行,刚好从明天起有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到东海取水,便在东海那里修习。”
“三是修习剑法,《迅影》虽然只有半部,但其中三式剑招我至今也才初探第二式‘十字星斩’罢了,更不用提那第三式‘长空破日’。第一式‘手挽兰花’已经熟念于心,但还需勤加练习,我虽观看兰花从发芽到凋零,但感触还是不够。今日那招兰花旋转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效果比普通的兰花炸开威力更佳。兰花的合拢与绽放,里三外三的六片花瓣也可多做研究。”
“《迅影》虽对剑招有详细讲解,但我不可局限在前人总结的剑招中,当有自己的理解,要多尝试些。既然前人对‘手挽兰花’可绽放炸开,为何不能将内力蓄在其中一片花瓣上,以那一片花瓣为杀招,其他皆是虚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定然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白银心中想着今日的战斗,不断对比自己对剑招的运用,越想精神越好,越想心中越透彻。冥冥中仿佛抓住了一条线,又忽然发现那条线是假的。
这便是武学中所说的瓶颈期,习武之人一旦对武道有了感悟,便喜闭关修炼,直到将那事情想清楚为止。
有人悟性好,不多久便悟透了想清了。
有人悟性稍差,花费了几月时间甚至一年半载方才悟透。
有人悟性一般,想了几月也只明白一半甚至更少,便出关四处巡游再寻感悟。
也有人闭关钻进了死胡同,最终死在关中。
也有悟不透者走火入魔的,心神完全不受控制,最终惨遭‘替天行道’。
武道之途正是试炼之途,其中有悟透时的欢喜,有迷惑时的茫然,有悟不透的不甘,有钻进死胡同的悲哀。然而,正是武道这条路的未知与随机以及修习后的强大使得五洲大陆上习武之风浓厚。
五洲人发现自己一个人悟不如与别人一起悟,从而有了团队。后来又发现和别人一起悟也无法悟透,便想通过教学来悟,于是便有了门派。数百年的发展壮大,最终才成就了现在五洲大陆门派林立的景象。
门派众多,但资源有限,强大的门派必然吞噬弱小的门派,这与海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是一个道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天地循环的规则。
当然武人的世界也有自己公认的规则,比如武者不可擅自屠杀普通民众,普通民众都是五洲子民,都是轩辕皇朝的子民,而武人回溯根源,谁又不是从普通百姓中出身的呢?
话说回来,白银此刻的感觉便是处于明悟后的欢喜中,若不是身上还未完全恢复,定会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墨染去尝试刚才的想法。
想法在脑子里盘旋,许是白日太累,白银一阵兴奋后更觉疲惫,沉沉睡去。
黄诗澄在白银隔壁的房子可睡得不太好,脑海都是白银的身影,白银大笑、白银取笑朱侯二人、白银脸色微红地看自己、白银那日在自己小院中说的话、白银面对东海的感慨、自己和白银在东海依偎着的画面、白银与李焱战斗时的自信、白银刚才在院子里偷偷看自己。
虽然黄诗澄与白银已经确认了关系,她本身还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女,对儿女之情并未触及。
黄诗澄想到白银听到自己住在这里时那脸红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也微微发烫,连用被子蒙住脸,生怕谁看到一样。
谁说少女不思春?只是未遇倾心郎。
在胡思乱想中,到了后半夜,黄诗澄才睡去,睡时脸上还是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