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三斤酱牛肉呼噜噜下肚,嘴只稍稍动两下,不知嚼了没嚼,似三天没吃饭。桌上那坛子酒也是,咕噜噜进了腹中,吃一斤牛肉,喝一碗酒,那坛子拢共也就装了三碗酒。
店家和伙计见白银狼吞虎咽想上前提醒,慑于白银身上那股子煞气,又都停住了。
“顺子,去,给那位客人再送一斤酱牛肉,那少年一看就不是凡人,说不得是某个家族或帮派出来历练的,这样的人多多交好总是没错。”瘦高的店老板见白银样貌和吃相,待白银吃了二斤牛肉喝了两大碗酒后对那位叫顺子的二说道,这老板眼色倒是不错。
“叔,咱要跟他交好不收他钱不就是了,为何要送他牛肉呢?”顺子不解,他是舍不得那些牛肉,这一斤牛肉可值上八十块轩辕币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历练的人向来不愿欠人情,你若不收他钱他反而不高兴。但你若是送他牛肉,他只当你觉得他是个少侠,只会满心欢喜接受。再者,不收钱显得我们太刻意,反而会招他厌恶。顺子,这看人做事的本事你还要多练练,不要舍不得那一斤牛肉。若是我们当真与他交好,咱们这也算是一个缘分,他日叔的客栈若是招了麻烦,兴许能得他一份帮助。”店老板仔细解释给顺子听,没有嫌弃顺子愚笨的意思,倒像是在教导他。
“顺子,你叔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那少年定然不是个普通人。单他那吃相就能看出来,肉大口吃而不染襟,酒大口喝而不沾衣,你可曾见过匪盗一类会如此注重仪表的?”
“不曾见过。”
“这就对了,那少年必然是出来历练的,出来历练的人不是大家族子弟就是门派优秀弟子,这等人物,你少了一斤牛肉却换了个交情,你说这买卖值不值?”店老板一点一点教导顺子。
顺子在他叔这客栈也做了快三年的伙计,这个客栈在县城里虽不是最好的一家,但也算巧别致,不时能见到些官府的人物来此。顺子给包间的大人送菜,那些大人要么弄得一嘴油星,要么就是扭扭捏捏挽袖夹菜,肉若是切的大了,还让再切些。有一回遇见个大人,那肉也就一根手指大,硬是让给切成六块。
这少年的吃相,虽说胃口极大,但白衣贴身手起嘴合,筷子夹起一块肉便往口中送,送了半斤,一碗酒喝一半,再半斤,碗就见了底。拎着酒坛子哗啦啦倒了一碗,也不见酒水洒出来。
刨去那股子瘆人的煞气,这少年身上倒是有一股洒脱。
顺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看人的眼色差了点,但少年心性,对白银那股洒脱劲倒是感受颇深,一时对白银很是羡慕和佩服,敢于独自历练的人总是受人尊敬。
店老板见人颇多,能从细微处判别白银非普通人,但心中更多的是计较利益,少了少年郎那股热血的劲儿。
总而言之,顺子在叔叔的点拨下回厨房又端了一斤酱牛肉和一坛酒送到了白银桌上。
“叔叔见客官您样貌不俗,吩咐我给您送上酱牛肉一斤烈酒一坛,客官请慢用。”
刚好白银点的那份也吃完了,顺子也不多话,放下酒肉退回了柜台。
白银半日赶路不曾停歇,狂奔上千里来到这晨鸣郡最西边的镇,腹中还是有些饿,见桌上多的酒肉,抬眼看了看柜台旁叔侄二人,眼中稍稍露出煞气。
叔叔微笑点头示意,侄子身子发紧,脸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