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时脑袋倒是灵光的很,莫非你和朱明待久了,见财精神就来了?”白银笑夸侯强。
“嘿嘿,近朱者智嘛,我跟少爷待了那么多,多少也学了点少爷的智慧。”侯强嘿嘿一笑。
白银扶额不语,近朱者赤愣是让他给说成近朱者智,也是没谁了,这侯强真该补一补学。
峭壁上一棵细树都没有,只一些碎石和杂草。三人翻找片刻,便在石头上发现了刀痕,这次的刀痕与胡乱劈砍不同,这刀痕乃是用刀刻下的字。
且看那字,一个个指头大,遒劲有力,一点一横一撇一捺尽皆清晰,乍一看,仿若有刀光在眼前飞舞。
‘吾程之玠于中洲历二三八年六月二十一日流落于此,想我堂堂隐刀宗一宗之主,终敌不过人之手,奈何!奈何!’
白银细声而出,其声配此文,倒真有一种磊落宗主受人迫害终流落荒岛的不甘。
“公子,这人是九年前到这里来的?那他在这岛待了有六年!?我滴个乖乖,这个隐刀宗的宗主这么厉害,隐刀宗是什么宗派,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侯强叹道,一个人在无人岛上待六年,他想都不敢想,别说六年,六个月他就受不了了。
“白兄,这隐刀宗我也从未听说。”九林看向白银。
“隐刀宗,中洲众多门派之一,其实力一度冲到中洲准一流势力,这样的势力在中洲也能排进前二十。据学院记载,九年前,隐刀宗剧变,宗主程之玠失踪。宗内一分为二,大长老程之玞、三长老程之珷带领一部分宗人另立一宗门名刀隐宗,宗内之人少出没于俗世。另一部分人则跟随二长老程之玦投靠了轩辕皇族,程之玦也因此成为皇朝武部一位长老。这次分家,隐刀门已是名存实亡,大长老、三长老带领的刀隐门因实力折损许多,名声一落千丈,沦为二流势力。”
白银细细道来,这种比较大的势力发生的巨变,学院藏书阁也有记载,只是记载的不详细,只说隐刀门剧变,并未道明具体情况。
“中洲!?”九林瞳孔一缩。
“对,九兄为何如此惊讶?”白银疑惑。
“我听师父说,中洲之地大势力共存,其内民风彪悍无比,故其势力也是比东南西北四洲强上许多。师父曾对我说,无论在东洲闯出何等名声,都不要骄傲自满妄自尊大,因为中洲之人强悍无比,妄自尊大往往会吃苦果。就如剑宗,在东洲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中洲的许多势力也是不惧他,剑宗宗主之子陆风鸣就是因为骄傲自满四处挑战,被中洲一个准一流势力的弟子打成重伤逃回东洲,据说跟随他的一位长老都被那准一流势力的弟子给废了,是陆风鸣把他背回来的。所以我听说这人是中洲一准一流势力宗主,才会如此惊讶,让白兄见笑了。”九林说道。
“九兄不必如此,皇朝建立之初,中洲便聚集了一众强者,四洲势力不如中洲实属正常,中洲不惧四洲,但四洲也不惧中洲,若是惹急了,纵有大海高山也便踏海碎山。”
“走,我们再找找看,兴许其他石头上还有留字。”白银又道。
三人继续寻找,果然发现许多刻字的石头,有的石头字迹清晰力透其上,一看便知是那位程宗主有心所为。有的却深浅不一且排文杂乱,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记载而来。
三人将石块堆放一起,先从整齐的看起。
‘吾程之玠自认把各位兄弟当作手足,好处从不一人独享,奈何却遭众叛亲离。吾细细思之,悟出一理,吾以诚心待人,他人以名利心待吾,吾之性格不好争斗,未能给他带来名利,故此,吾遭受此劫,是吾之心软使吾之心寒,是吾之错,吾之错!’
‘吾来此岛一日,岛上有淡水,海上有游鱼,方能撑上数年。只是一想起吾之兄弟与那些人,吾便心中有愧心中有怒。程之玦,汝狼心狗肺,却若敢欺吾兄弟,吾做鬼也放不得你!’
‘吾思来索去,在岛上长待不是长久之计,欲造一木筏,以求漂洋过海抵达陆上,此去情况未知,但若天要亡吾,吾领之,天若福吾,吾拜之。’
“这位程宗主虽因宗内纠纷流落荒岛,但其人还是理智的多,惊怒交加之下想的还是远在天边的兄弟,也并不因被困荒岛而慌乱,只是不知他为何要从中洲到东海来。”白银轻声道。
“那人做的木筏应该就是东边那张了,他怎么又漂回来了?”侯强说道。
“白兄,你看。”九林指着一块字迹杂乱的石头说道,白银瞧去。
‘天要亡吾!天要亡吾!吾乘木筏出海数十次,竟次次兜转回来!天要亡吾,为何!为’
那剩下一个‘为何’二字只留了一个‘为’字,‘何’字却是已经随着边角石块被切割不知落到何处去了,切割口平整无比,当真是一刀切开,可见程宗主心中怒意。
白银三人再看其他石块。
‘吾不甘心,吾定要重新出海,吾定能出海!’
‘吾又失败了,这是第十一次,不,十二次。吾之须发长长,量之长度,吾在岛上应有三年。三年,三年呐!’
‘老天无眼,老天无眼!人当道,是吾之刀软,吾之刀软,啊!’
‘吾已忘了日期几何,日从东升,从西落,吾见日升日落,已无心练刀,吾便只能待着这岛上垂老而亡?不不,不会,吾不会,吾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