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还是清晨,太阳也才刚刚升起不久,天空浮着几片悠悠的白云,为这个宁静的古代都城平添几分生趣。
一楼大厅内,几个穿着短打对襟的小厮正忙着在那浇花洒水、给客桌上摆上果品。
陈丰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小厮见到,张口就欲去叫老鸨下来。陈丰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顾自地找了张桌子坐下,吃起上面的瓜子来。
“不用管我,我等人。”
陈丰发了句话。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那二楼的厢房里忽然有了一阵动静。此时天色已完全开了,应是昨夜在此过夜的客人准备起床了。
陈丰静静地盯着那楼梯,一个挺着肚腩的中年男子撸了撸腰带,提着宽大的襕袍,双颊还带着两片酡红,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吴妈,快给本官去备车,要是迟到了有你看的。”
中年人显是还有几分醉意,朝着后面跟来的一个“厚脂浓涂高云髻、粉凶半掩疑暗雪”的妇人大喊道。
而当那男子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晃的走下来时,陈丰忽然站了起来,拉长了声调叫了一句,“蔡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平日里同僚都说你爱来这里过夜,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一个幕僚,名叫蔡东潘,虽然能力有限,但善于溜须拍马,在太子府混的也还不错。
蔡东潘听见有人叫他,四处张望了一眼,最后瞥见了楼下正对着他笑的陈丰,猛地吸了口气,跌坐在楼梯上。
陈丰朝着他一步步走了上去,蔡东潘伸出手来,微颤地指着陈丰,惊恐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诡?”
陈丰哼唧一声,直接迈步到他面前,把蔡东潘的手给拍了回去,道“自然是人了,太子想要杀我,可没成想被我溜了出来。”
蔡东潘道“那……那你还敢出来,你让太子折了颜面,他现在一定下了死令要把你抓回去。”
陈丰浑不在意地笑了两声,只是盯视着蔡东潘看。
蔡东潘被他瞅得发毛,又道“你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太子的追捕计划吧,你知道的,我在太子府只是一个小官,这等机密的事太子根本不会告诉我。”
“小官?”陈丰脸上忽然闪过一道奇怪的神色,“那你想不想当个大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蔡东潘听得一头雾水,额上却是急地冒出了汗珠,今天早上太子召集他们议事,要是再迟到,恐怕他都会直接被踢出太子府去。
陈丰也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伸手抓起了蔡东潘的袖口,替他擦去了头上的汗。
“不用着急,就算待会太子怪罪你也没事。因为,我将会给你一个足够大的消息,它将能带着一路升、升、升。”
陈丰摊开手掌向斜上方缓缓伸去,一点一点越来越高,蔡东潘望着他的手势,仿佛也看见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也变得越来越大。
“什么消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蔡东潘回过了神来,坐直身体,镇静道。
陈丰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逃犯,你捞取这份功劳的时候自然是要捎带上我。到时太子一高兴给你升了官,同时也免去了对我的追杀,大家都皆大欢喜。”
蔡东潘一听,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砸吧着嘴点了点头。
“再说,就算这个消息不属实,你要把我的行踪向太子提上一句,这个功劳可也不小。”陈丰幽幽地又加了一句。
像极了在集市上拼命喝卖的茶叶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