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从宫中回府,便命人传唤高冉,却直到傍晚,小厮才在百花阁之中将人寻了回去。高士廉所见到的高冉,便是酒色微醺,身上还沾着脂粉意,纵算是小厮有意帮其遮掩,亦没有逃过高士廉的火眼。
想到今日圣上召他入宫之时,所说的那几句话,他到如今尚且觉得毛骨悚然。
“高爱卿可知,两万五千两白银如何在转手之间,翻上一番?”
“又可知,哪家女子,值得两万两白银纳之为妾?”
高士廉一大把年纪,愣是没反应过来李世民言中深意,“臣愚钝,还请陛下明言。”
“愚钝吗?那便劳烦高爱卿回去问问你那孙辈高冉,自然一问便知。”
听到李世民这般言语,高士廉还如何能不知道,定然是那高冉惹了祸事,被捅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当即战兢请罪。
“高爱卿也无需与我告罪,若非先生不愿高爱卿面上过不去,此事高爱卿恐怕早已知晓,亦不需朕来提点。”李世民继续说道,“爱卿廉洁奉公,可莫要让家中子侄败坏了名声啊!”
先生?听闻这个称呼,高士廉有一瞬的迷茫,随即便想到了那个被李世民称为鬼才的少年,能被李世民称为先生的,也只有那一人了。不过原来即便那少年已然远离朝堂,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亦丝毫不受影响吗?
“微臣明白。”纵是心中百转千回,高士廉还是点头。
待回府之后,便命人去寻这高冉,却叫他平白等了大半天的时间,方才将人寻回来,竟还是这样一番模样,让高士廉如何能不动怒。
“大父,您着人寻我?”高冉平素里,最害怕的便是这个族中的爷爷,此时见高士廉面露怒色,便是一身醉意也散了大半。
“你最近可是惹了什么祸事?”高士廉强压下怒火,问道。
“大父明鉴,孙儿最近并未惹祸。”高冉思虑再三,确认自己并未惹下祸事,方才开口答道。
“并未惹祸?”听闻这四个字,高士廉的怒火便再也收敛不住了,莫不是那位先生会拿此事开玩笑?莫不是陛下会莫名其妙无中生有?
“那你便给我解释一番,两万五千两白银是如何转手之间变成五万两?”
“寻常时候自是不能,但借出去便可。”高冉到底是醉了酒,竟未发现高士廉此时话语之中压抑的怒火,“翻一番的利息,收回便是五万两。”
闻言,高士廉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果然,先生并未蒙骗陛下,果然陛下亦非无中生有。
“那,又是谁家的女儿,值得你许以两万两白银,纳之为妾?”
“这……”高冉只是醉酒,却并非痴傻,如何还能不知道高士廉的意思,“大父于何处听来这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