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那圣上赏赐的毛毯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立时,高冉便清醒过来了,“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高兄放心便是,陛下并非小气之人,既是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便是希望此物能够在我们手里得到更好的运用,绝非如高兄所言一般的享受我等供奉。”陈丰不以为意道。
高冉自是不信他这般言语,高家也曾受过君恩,但御赐之物,何曾这般轻待过,哪一件不是恭恭敬敬的供奉着,便是布匹绫罗,也是命绣娘好生制作,做出来的衣物也只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穿戴,平日里亦是好生放着,不敢沾染灰尘。
“你莫要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得宠便可以胡作非为,须知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况且,就算陛下宠信你,不会责罚与你,难不成你当御史台也是摆设吗?”
见高冉苦口婆心,陈丰自知没有办法说服他,索性便不再与他谈论这个问题,只避重就轻,“我并未入朝为官,那御史台管着百官的错处,莫不是还要抓着我一个平头百姓不放?”
“你这人怎么这般倔强,不听人劝说?”
“好了,我们走了。”陈丰也不理会他,直接推着他便要出门去。
却见高冉竟然拉扯起来,似是要将盖在身上的御赐之物拿下去方才能够安心,担心他激动之下伤了腿,会影响后
续的恢复,“你莫动,若是拉扯坏了,那才是对陛下的不敬,届时,纵算是陛下不计较,你我二人也少不了一顿板子,弄不好,小命都要搭进去给这御赐之物陪葬。”
果然这话在高冉的耳朵里有着绝对的威慑力,话音落下,他便不再继续挣扎,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僵直这身子坐在轮椅上,似乎怕剐蹭掉那毯子上的一根毛发便被当今圣上赏赐一顿板子。
这般小心翼翼看得陈丰一阵无语,大唐贞观之治绝非上天赐予的,而是李世民励精图治换来的,不说日理万机,也绝不会太轻松,数千万百姓的生死等着那位的决断,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他们两个小人物和一条毯子的故事?
不过见高冉着实不自在,也是见他最近一段时间只能闷在屋子里,想要带他出来散心,适逢今日落雪,若是因着一条毯子拘束了他,到是不好,便顺着他的意,换了一条毯子。
如此,高冉才算是安心了,却不知,不过是陈丰不说,这条毯子同样是御赐之物。
或者说,如今陈丰的府邸,包括府中的陈设,多事当今陛下借着杜如晦的手赏赐与他,那位到是了解他的性格,知晓他不愿入朝为官,惹上勾心斗角的权利纷争,也便不将他置于人前,却依旧时不时的赏赐些东西,以示两人之间的情谊。
见着高冉脸上终于不见了郁色,陈丰亦是松了一口气,病中的人最忌讳便是心情不好,如今高冉的心情好了起来,便是断骨之处,也似乎并不如往常一般疼痛了。
“过年我想吃鱼。”高冉倏然提出要求。
“好。”陈丰自是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