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细说此事,还得从云衡月高烧不退后那几天说起,早前过来,宫靖白就已经跟知府扯开说话了,谈及那两百万两银子的去向。知府的原话,自然都是把他们拿去赈灾了,他这官清如水明如镜,绝不沾用百姓一点银子。
郭守在这通州为何会罢官呢?因为此人太耿直了,嫉恶如仇,银子拨下来有两百万两,真拿下来赈灾到百姓手里头的,还不到一百万两。
通州旱情日趋渐重,灾银又少,百姓潦倒,自然多出不少逃荒人。
但通州的达官贵人呢?鱼肉样样不少,通州吃不上饭,就从外城购入。这么下来,一个月也得花上不少银子。
郭守就暗中调查知府那些钱的去向,在吃食上花了不少,在修筑他知府府上也花了不少,年头这知府府被大火烧了,至今找不到罪犯,这事还搁在案上呢,过几天知府府就开始重新修筑,还修得比之前堂皇多了,甚至拆了院墙,还重新给打了几个院子。
知府的生活过得可是滋润得很,富到流油。
百姓对这知府也是恨啊,他这大动土的,哪会有人不知道?哦,他们在水深火热中痛苦着,这知府反倒是过得越发舒坦,可通州这一个小地方,远离天子脚下,最大的官就是知府了。
想找人告发这知府,连点话语权的人都找不上。
此次来了赈灾使,云衡月求雨备受信任,而通州又是宫靖白的地盘,干脆就把这些苦水都给倒到七皇子那。
宫靖白就知道这知府,怎么可能会没动点歪脑筋?
就从官府的账房先生开始下手,这账房先生别看他为人矮小,贼眉鼠眼。官府的账本都得经过他手,大小收账一笔不落,那账本上的两百万两的去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真账假账混在一起,真假不清。
可郭守就知道啊,他一看那账本就不对,哪条哪条给抓出来问,账房先生就被押在宫靖白面前,因他的气势所折服,还是嘴硬,“这账本都是对的,小人一条条都对得清清楚楚。”
“若是说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悠闲的翻阅着账本,“知府无过,过都在你,这么一想,你可放心了?能护着知府大人当个替死鬼。”
汗水从他额上慢慢滑落,他吞了吞唾沫,“殿下,小人...”
“啊,还有一事,本殿记得,私自挪用皇上拨的赈灾款,万死难辞其咎,按这百万两的数额嘛,也就是株连九族,挫骨扬灰的事情。本殿记性不大好,郭守,你说,可有误?”
“回殿下,半点无误。”
账房先生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求饶,“七殿下,小人错了,小人都是迫不得已被知府大人给逼的啊。”
整个过程倒是没花什么气力,甚至连刑都没用上,这账房先生胆子这么小,真是给帮了大忙了。
这段时日就是在搜刮着知府犯事的证据,账房先生做假账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这做假账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自然是要多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