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知何罪。”杜九言拱手道:“还请大人明示。”
刘县令怒道:“大胆,是本官问你,还是你问本官!”他一说,就丢了一张牌令,喝道:“左右何在,此人蔑视朝堂,刁钻跋扈,打她三十大板!”
哗!
外面如潮水倒灌,人声鼎沸,有人喊道:“大人,你都没审问,怎么就打人了。杜先生到底什么罪?”
“闭嘴!”刘县令指着外面说话的人,“本官说话,容得上你啰嗦。本官要打就打。”
说着,看着两边的衙役。
衙役都是邵阳衙门的,对于他们来说,长期留在这里的焦三,更令他们惧怕。
所焦三没有动,跛子没有动,所以,刘县令放了命令后,没有人上来执刑。
“好啊。”刘县令斜坐在椅子在上,眯着眼睛盯着杜九言,“内外勾结,你这是想造反?”
杜九言拱手,道:“大人。祖师爷当初在衙门之外,又扶持了讼师之职,大人可知道祖师爷为何这么做。”
“关本官何事,本官在审你。”刘县令道。
杜九言拱手,道:“那是因为,祖师就怕您这样的官员,什么都不问,主观偏见地对待一个人,对待一桩案件,所以设立了讼师,以助官员能够更加公正地审理案件,判定罪犯。”
“大人,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实在是……”杜九言摇头道:“昏官呢。”
刘县令指着杜九言,道:“无耻小儿,打他九十!”
没人上来,刘县令的两个常随上前,拿了差役手里的堂威棍,往杜九言面前一杵,喝道:“大人之命,你不听不从就是谋逆,还不快束手服刑。”
“大人,学生不服啊。”杜九言拱手道。
门外,小萝卜带着哭腔喊道:“昏官!”
“对,昏官!”也不知谁,也跟着喊了一声,随即,一句句昏官此起彼伏,山呼海啸似的冲着里头喊来,焦三也上前,拱手道:“大人,您才来对这里的民情还不了解,属下请大人再商榷斟酌一番,再来看审此案。”
“是!请大人再商榷斟酌一番!”
“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衙堂内,大家都跟着焦三上前,劝刘县令。
门外的百姓群情激愤!
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冲进衙门里。
刘县令脸色铁青地盯着杜九言,杜九言笑盈盈地看着他,目光对视,刘县令磨牙道:“煽动群众暴动,你死定了!”
“大人!”杜九言走了几步,站在桌案前面,也是一字一句道:“上任第一天,大人就激怒群众,以至暴动,大人您也死定了。”
“是吗,你一个小讼师,胆子很大,人脉不少啊。”
“当然,有的人披着人皮做着蠢事,让人不屑啊。”
刘县令冷哼一声,拍了桌子,喝道:“本官就不相信,连一个小讼师都打不了。”
“你就打不了。”杜九言道:“气死你!”
刘县令指着门口,“关门,谁敢进来,本官弄死他。”
没人替他关门。
“爹啊。”小萝卜像只小猴子,滋溜一下冲了进来,抱住杜九言的腿,“爹啊,我们走吧,付大人一走,邵阳就变天了,有的大人实在太坏了。”
“他就是想要打你的板子,他肯定收别人钱了。”
小小的孩子,还没杜九言的腿长,哇哇地哭着,眼泪鼻涕淌了一脸,一转头又控诉地瞪着刘县令,“你这个坏人,你是昏官!”
“大人,童言无忌啊。”杜九言道。
小萝卜掐腰,冲刘县令道:“大人是坏人,又没个理由就打人,我们不服!”
刘县令盯着小萝卜,眯着眼睛指着他道:“你再闹本官连你一起打。”
“你连小孩都打,你就不是好官!”
“你再说一遍,本官就打你了啊。”
“你打了我就去告你!”
“邵阳本官最大。”
“你就一个县令,我去府衙告你。”
“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一遍。”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衙堂外的百姓忘记了哭,衙堂内的人忘记了严肃,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老一小。
这情况……让人没想到。
杜九言盯着刘县令,视线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打,打!”刘县令下来,抄起堂威棍,“本官亲自动手。”
刘县令一动,外面的百姓呼啦啦地冲了进来,堵在了衙堂外,“不能打杜先生。”
“大人,你先走我们掩护断后。”刘县令的两个常随反应很快,迅速上前护着刘县令。
刘县令一把将两个人推开,“本官去哪里,你们断什么后?!”
还没打,就断后,有没有脑子。
两个人常随委屈地站在两侧。
刘县令气的走了两步,盯着外面呼喊示威的百姓,“本官有法子收拾你们。”
他人带少了,居然没有人用,气人。
啪!
不知道是谁,丢了一把烂青菜进来,刘县令往后一跳,青菜就摔在他脚边。
随即,又是一把。
青菜,鸡蛋,还有没吃完的火烧,刘县令和常随左躲右闪……一会儿工夫,县衙的公堂内城了收摊后的菜市。
呼呼喝喝,示威声不绝。
衙门外,不知情的人就听到县衙内闹哄哄的,一个个站在门口看,隔着人群,薛然和刘公宰以及王谈伶几人也匆匆赶来,站在外面看着,就见衙门里挤挤攘攘,都在挥着手示威似的喊着,“昏官,乱打人。”
“这、怎么回事。”刘公宰凝眉道。
书童一早就来看了,所以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这样了。”
刘公宰和薛然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还没有打,百姓就给她喊冤了?”王谈伶震惊不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