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抱着手炉,盘腿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一脸郁闷的桂王,笑着道:“王爷开心点,虽然案子的结尾不尽如人意,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圣上有圣上的考量,他看的是大局,不是三五人的过失。”
“我们也要理解他。”
桂王撇她一眼,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笨?”
杜九言很诚实的点头。
“杜九言,我很生气!”桂王忽然扑过来,捏着她的脸,杜九言吓了一跳,不等她反应,桂王已经将她的面皮扯了。
杜九言瞪眼,“你抽什么风,一会儿别人看到了。”
“先让我开心开心。”桂王盯着她,“看完了,我的心情就好了。”
杜九言无语。
桂王就露出痴迷的样子盯着她,杜九言道:“王爷,不要太在意外面,我们要注意内在美。”
“比如,我灵魂的魅力,远远高过这层皮囊。”
桂王打量着她的眉眼,他的言言真是好看,容貌仅此于他,“皮囊和灵魂都是你,我都喜欢。”
杜九言将面皮扯过来贴上。
她现在没了面皮,就跟没穿衣服出门一样,居然有一种羞耻感。
不清楚为什么有羞耻感,这让她也觉得很费解。
“你不是因为贪污案不如人意?”杜九言问道:“那是为什么心情不好?”
桂王道:“赏花宴。”
杜九言想起来了,太后说过她要为桂王办赏花宴,然后挑选王妃的。
“我也能参加?”杜九言问道。
桂王想到什么,磨牙道:“你不许!”
“诶?”杜九言道:“您这就不够意思了,那么多贵女美人,我不能娶回去,您让我饱饱眼福还不行。”
“小气!”
桂王就点着杜九言的额头,“你脑子想什么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不行!”
“除了我,你难的女的都不许看。”
真是头痛,防着男人还要防女人。他就应该再给杜九言做个更加丑陋的面皮。
凶神恶煞,如恶鬼夜叉的面皮,人人生畏不敢靠近。
这样最好了。
杜九言不理他,想到太后可能会用很多钱买断她和桂王的感情……
“笑的这么猥琐?放心,你跳不掉。”桂王道:“再说,你的人生目标和理想都放弃了?”
杜九言不说话了。
坤宁宫中,太后、钱嬷嬷、龚大姑姑、龚二姑姑四个在打叶子牌。
“娘娘,一会儿估计就到了,您说话不要太难听啊,好好说。”钱嬷嬷劝着道。
“哀家什么时候说话难听过?”太后顿了顿,道:“是那臭小子挑衅哀家,要不是看他长大了,哀家少不得要摁着打一顿才解气。”
太后的牌放下来,钱嬷嬷一笑,道:“娘娘,奴婢糊了!”
“怎么又糊了!”太后将牌丢了正要说话,正巧桂王和杜九言进来,她立刻冲着桂王招手,“过来!”
桂王不情不愿地过来,“干什么?”
太后拉着他的手,照着他的隔壁,噼里啪啦一顿打。
“输了是吧?”桂王太了解太后了,“您输钱拿我撒气,再这样,我就和您断绝母子关系。”
“我警告您,最近你我母子的关系非常恶劣!”
太后不管,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顿后,顿时神清气爽,“哀家生儿子连打都不能打了,哀家为什么要生你?”
“忍你很久了。”太后道。
杜九言差点笑出声音来,给太后行了礼,安静地站在一边。
按惯例,钱嬷嬷要开始做好人了。
“娘娘,您打的也太重了。”钱嬷嬷上来,拉着桂王给他揉着手臂,埋怨地道:“您打两下就行了,这霹雳啪哒一顿的,王爷又不是铜墙铁壁。”
说着又心疼地看着桂王,“疼不疼?”
桂王点头,“疼!”
钱嬷嬷顿时就红了眼睛,“快坐下来,给嬷嬷看看。”
说着,将桂王的衣袖拉上来,就看到胳膊上一片红,钱嬷嬷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您看看,这打成什么样子了。”
“娘娘,这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
龚大姑姑和龚二姑姑也在一边急的团团转。
太后有些尴尬,道:“就是因为是哀家生的,哀家才打他。这孩子,越长大越不讨喜。”
“杜九言,你坐!”太后指着桌边的椅子请杜九言坐。
大家都站着,杜九言不敢坐,笑着道:“天天坐着,站着舒服。”
钱嬷嬷给桂王上药膏。
桂王其实不疼,太后力气小,打几下一点事没有,但是他没有拒绝钱嬷嬷,为的是让太后心虚愧疚,“疼,您轻点。”
“奴婢轻点,您忍着点。”钱嬷嬷哄着。
太后目光闪烁,显然也是心疼的,但面子在这里,硬撑着没有多说,招呼杜九言到一边来坐,“不要和他们说话,虚头巴脑的。”
杜九言笑盈盈地跟着太后去罗汉床边上,她在杌子上坐下来。
“你又立了大功了吧,贪污案子你办的极好。”太后夸赞道:“早知道,哀家也去听你辩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