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上公堂,就算他是大周的桂王也不行。”
“都安排好了。等他们闹完了,六公子您倒在地上,大夫就会进去。”罗安道。
到时候,就说桂王到升龙来闹事,意图和大周里应外合,想要吞并安南。
就算不能把桂王怎么样,可到时候引起几家众怒,把他们赶走,还是可以的。
刘云生神色轻松地去了知府衙门。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但却是头一回,以被告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他大摇大摆地进去,就看到刘永利身穿知府的官服,坐在桌案之后,倒像那么回事。刘永利看到他,挤出个无奈的笑容来。
桂王坐在圈椅上,手边放着茶,他一身朱红长袍眉目俊朗,气质矜贵,一眼就能断定,此人出身不凡,权势滔天。
除了他们,公堂上还站着捕快和衙役,书记员也握着笔,要记案件。
“刘云生!”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目光一转,看向杜九言。秀眉俏目,穿着外青里白的大周讼师服,手里亦拿着扇子,不急不慢地摇着,姿态闲适地看着他。
刘云生上前行礼。
“你请讼师了吗?”杜九言问道。
“我都不知道请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要请讼师吗?”刘云生装傻,语气讥讽,“桂王妃,您要是有对我不满的地方,你和我父亲说。”
“父亲会给您做主的。”
这是亮出身份,压杜九言一头。
“给我做主的人,这世上除了大周的圣上和我家夫君外,其他人都没这个资格呢。”杜九言道,“你爹不行,矮了点。”
刘云生脸色一变,想要发怒。
“嘘!”杜九言道,“先办正事,一会儿再吵架好了。再说你也吵不过我,省点力气吧。”
他说着,看向刘永利,道:“敲鼓,升堂!”
刘永利没办法,冲着杂役挥手。
杂役拿着鼓槌,在衙门口敲响了从未响过的登闻鼓。
咚咚咚!
鼓声一响,衙门的街道上,所有人都好奇地停下脚步,奇怪地打量着敲鼓的人。
“娘,门口的鼓真的能敲响唉。”
“怎么敲鼓了,是有什么喜事吗?”
“今天升堂了。听说在镇安,府衙升堂就是审问杀人犯的。”有人去过镇安,给大家解释,“今天升龙府衙升堂,就是审问杀人犯。”
“杀人犯?”有人奇怪地道,“这些事不都是几个主子家的事吗?府衙也能做吗?”
“审的是谁,谁是杀人犯?”
“刘主的刘公子!”
“这……贵人也能成杀人犯,也能审?”
“不知道啊。听说还有讼师呢。我们去看看?”
“不去了,贵人的事咱们不看不听为好。走了,走了。”
鼓声停,谈话声落,长街上一个人都不剩。
“升龙的百姓,好奇心真淡薄。”杜九言相当的失望,无比想念邵阳的刘婶。
下一场官司,要是再没有人来听现场,她得将刘婶请来。
“杜先生!”忽然,门外郑玉琴振臂喊道,“努力啊!”
杜九言哈哈大笑,看着门外站着的郑玉琴、鲁念宗等几个人,又心酸又寒碜。
“努力努力!”杜九言咳嗽了一声,和刘永利抱拳道,“可以开始了?”
刘永利点了点头。
“升堂!”刘永利道。
刘云生饶有兴致地看着杜九言,非常好奇。刘家有周讼师,他的能力也是很好的,族中的庶民或者族人之间有纠纷,就可以去找他们辩讼。
他还去看过,场面很有意思,辩起来那叫一个精彩激烈,忍不住拍手称快。
“传第一位原告上堂。”刘永利看了一眼摆在桌案上台词。
这是桂王妃给他准备的,让他照着上面说话,别的不需要他多嘴。
他今天就是个傀儡。
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刘永利欲哭无泪。
屈泉被带到公堂上,他一看到刘云生,顿时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给主子请安。”
“受不起你的请安。”刘云生冷笑着道,“一个庶民攀上贵人的高枝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登天了?改天见到你,我可能还要给你请安。”
屈泉磕头求饶,一迭声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杜九言道:“屈泉,说你的冤屈。”
桂王咳嗽了一声。
屈泉一看,发现桂王是坐在公堂上的,而刘云生还是站着的,很显然桂王比刘云生高贵多了。
他已经这样了,只能死死地靠着桂王夫妻两个,才能保住一家子人的性命。
桂王夫妻说了,案子结束后,他们要真的害怕,可以送他们去大周的广西,在那边没有人敢对他们怎么样,还分他们田地种。
这种日子,他想都不敢想,如果真能去,就算再不回升龙,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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