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伟岸的萧瑾就这样被纤细的凌南依按在榻上,绣着夔龙纹的赤金黑袖与凌南依肩上红白相间的海棠花纠缠在一起。
以他掌心的力量分明可以轻松推开压着自己的女子,可此时他犹如被人抽干了力气,骨节分明的五指只是虚搭着,分毫推开的意思也没有。
软糯的红唇像饕餮在嘴上不断舔舐,小舌奋力想要顶开他紧闭的双唇,凌南依的脸上浮现浅浅淡红,她黑曜的眸中闪着急切。
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完全没有往日的平淡与千媚,只是在努力寻找他唇间的突破口。
想要?
满足你!
宽厚的手臂箍住凌南依的脖子,萧瑾闭上双目,微微张唇准备来个彻底的纠缠。
“嗯!”
舌尖刚刚碰上,萧瑾还没来得及回味,白齿含住他的唇瓣,狠狠咬下一口。
萧瑾手臂一松,凌南依顺势挣脱他的怀抱,迅速往车壁上靠了靠,当见萧瑾躺着鲜血的唇角,扬起小脸,朝他得意一笑。
咬人谁不会!
“你!”任由嘴角的血慢慢溢出,萧瑾捏紧拳头,面色几番变化,最终定在盛怒之中。
瞧着他腕上的青筋,凌南依偏过头,不服气道,“是你先咬我的。”
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萧瑾轻哼,“本王咬你一口,你便要反击一口?”
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凌南依面色讪讪,“王爷一个男人都能欺负女人,难道还不允许我还击?”
这是讽刺他不是男人!
萧瑾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在手中轻搓,半响,目光一直锁定凌南依的红唇,盯的凌南依背后冷汗连连。
她怎么觉得他还有再来一次的冲动?
果然……
“既然王妃兴致这么好,那本王不介意和王妃多玩几次。”说着,萧瑾已经倾身袭来。
他面上坚定的神色好像在表示,今日他一定要将凌南依咬到服气为止,否则绝不会罢手。
这个男人未免太小气了。
“王爷!”凌南依一把顶住他的身子,强笑开来,“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找无双和凡儿商谈,这个游戏还是下次在玩吧,我先走了。”
言罢不等萧瑾出声,凌南依侧身一钻,从他长臂之下溜了出去,萧瑾立刻伸手去拉,却发现她滑的像个泥鳅,连骨头都没摸着,就从他手中挣脱走了。
顿时,宽大的车厢只剩下萧瑾一人。
拉扯之中,衣袍有些凌乱,萧瑾面上挂着淡笑,有条不紊抚平上面的褶皱,片刻后晃动的眸色恢复平静,独自端坐在榻上。
脑海中不由想起方才的事,凌南依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似乎比平时可爱了一点,萧瑾低头看着指尖的血迹,又摸了摸吃疼的唇瓣,嘴角下意识勾起,又荡开一个如遇春风的笑意。
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她竟然当真了。
若是真咬来咬去,一嘴的伤口,他们还如何出去见人!
“平日看着挺机灵,怎么这次变的这般愚笨了。”脸上是宠溺的笑容,萧瑾轻轻自言自语。
车外。
无双看着突然跑下来的王妃,神色巨变,整个心瞬间揪起了。
“王妃,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
刚才与燕小姐决斗的事,作为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无法容忍吧,何况是不可一世的王爷,他定猜到一些眉头,责骂王妃出气了。
回想萧瑾欲求不满的眸子,凌南依默默打个寒颤,好险,差点玩出火了。
不过也怪他自己,若不是他那番绝情又高高在上的言论,她也不会被气的失去了理智和他对峙。
“没事,王爷没拿我怎么样,是我自己嫌车里闷想要出头走走。”目光乱躲,凌南依强装镇定回道。
凡儿眼尖,顿时轻叫,“王妃,你的嘴角怎么了?好像破了?”
舔舔唇上的裂口,凌南依轻咳一声,有种被抓奸的慌乱,她心口蹦蹦直跳,连回话都不利索了。
“啊……有吗?”假意确认一番,她不甚在意的回,“可能是刚才下车时不小心自己咬到了。”
说是萧瑾咬的这种话,凌南依实在难以启齿。
无双和凡儿对王妃的话向来不做任何怀疑,见她只是嘴角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多问。
凌南依松下一口气默默跟着马车行走。
楚王府本就在玉华街上,出了小巷不远就到了,凌南依没走多远就见到楚王府的宅檐。
回府后,凌南依片刻不停留,不等萧瑾下车,直接拉着无双和凡儿就回了归宜苑。
因南方水灾一事还未想出对策,萧瑾远远见到疾步离开的三人也不阻拦,带着侍卫直奔明玉阁书房。
中午他便让风影发出了召集令,此刻,大多谋士都早早等在他的书房了。
众人见到肃然的身影,皆起身行礼。
“给王爷请安。”
扫一眼面色凝重的谋士们,萧瑾心知不好,紧了紧眉头转身坐到主位,然后抬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诸位不必客气,都坐吧。”
随伺的丫头赶忙递上一杯温茶,又悄声退了出去。
萧瑾端起刚好可以饮用的浓茶抿一口后,又看了看手中谋士们在他回府这段时间想的方策,目光变的越发沉重。
第一条,先派人去青州保护百姓的安全,再补偿因水灾发生的损失。
第二条,坚持祸水北引,绝不对退让保护云州之地。
第三条,北引后适量捐赠粮食,抵消皇上的怒火,也为王爷博得贤名。
第四条,祸水南引,云州之地遭受的损失向朝廷索要,再大肆宣扬皇上司马昭之心,抹黑皇上险恶用心。
第五条,……
“这些便是诸位想的对策?”萧瑾抬头盯着谋士们,眼眸收紧。
他花这么银子养着这群人,结果遇到事情,他们只是给他想到这些毫无意义的对策。
显然,楚王很不满意。
谋士们赶忙起身,羞愧出言,“我等太无用,请王爷降罪。”
这些谋略不用他们,萧瑾自己一人就能想到,他召集他们来就是为了想出两全其美之法,既不让百姓受难,又能让朝廷因此落下风的良策。
这些对策不仅不能缓解梅雨季节即将带来的更大水灾,甚至还有祸及云州的策略,萧瑾如何能满意。
虽是如此,可青州百姓正等着救援,降罪他们有什么用?
萧瑾落下茶盏,努力缓下自己的怒意,道,“罢了,此事本就是两难之事,一时想不到好的解决方式也是难免。”
王爷没怪罪,众人暗暗松下一口气。
“多谢王爷体谅,我等定会继续殚精竭力思索良策。”
点点头,萧瑾再道,“还有十天左右梅雨季便要来临,以今年的水势来看,沂河定是撑不住要酿成另一波水灾,眼下情况还不算太糟,只有沂河北岸几个村庄被淹没,损失还不太严重,若是梅雨季来临前再想不到两全之策,届时为了防止更大损失,朝廷定会选择祸水另引,南引祸及云州恐怕在所难免,所以,诸位定要在这两日左右想出一条好的对策。”
听了楚王一番话,众人皆重重叹气,摇头晃脑不敢轻易吭声。
自古两全便难,现逢青州这样的水灾,王爷贪心想要在此事上做到极致两全,更是难上加难,他们都自认没有那个能力达到王爷的要求,只有沉默不言。